贾环见荳官差点没把赵姨娘撞倒,心下大怒,一经常日里所受之气都满溢出来。只上前一把抓住荳官就一个窝心脚踹上去。又回身抓住藕官头发往一边假山石上撞。那藕官本就刚好几日,立时就晕了畴昔。蕊官同葵官正用力缠住赵姨娘,那里想到这个煞星,一时愣住。贾环又上去两脚把人踹翻在地,瞪了双黑少白多的三角眼道:“再敢动我娘,我本日就把你们都打杀了,看谁会说一声儿!”
那两个婆子受了莺儿等人的气,又有此前积怨,只差个处所撒火。偏她们的身份,连这院子里很多处所尚去不得,更别说到主子跟前争宠争面了,还说甚么报仇泄恨!也是刚巧,贾环因王夫人不在,探春又要掌家没空管他,便往学里请了假,安闲家里玩耍。这日见气候还好,就往园子里玩去。
也是事有刚巧,这日宝玉刚吃完饭回了屋里,外头看家的小丫头们见主子都返来了,便都往背面玩去,只等有事喊了再来。赵姨娘风风火火冲进院子,竟没遇着个通报的人。她听着贾环的声儿,晓得公然是在这里了,就直往屋里走。
那日抓藕官烧纸的夏婆子,虽得惜春撑腰完了事,倒是获咎了人。现在收支丫头们没事就多掐她两支花,又或送去的东西挑三拣四说不出好话来,直恨得她没法。她瞧见贾环要往怡红院去,不知问一个丫头甚么话。就见那丫头非常爱答不睬的模样,近前看了,恰是前日的藕官。
最后几句咬着牙腔调阴冷,饶是尤氏如许大人听了都不由背上一寒。
赵姨娘捡起那纸包,翻开一看,劈脸盖脸扔到芳官面上,怒骂道:“娼妇贱蹄子!这是硝?啊?我问你!这是硝?!他问宝玉要东西,要到你的阿物儿了?!你拿这东西哄他?你当他傻子?!一样主子在你们眼里都换成两样色儿了!你个甚么东西!看我本日不打死你!”说了大耳刮子扇起来。
袭人见宝玉对芳官非常喜好,便也让麝月几个教她些近身服侍的端方。芳官本就聪明,自是一学就会,又晓得揣摩宝玉心机,加上她年事尚小,世人也不非常防她,倒让她在这怡红院里更加混得如鱼得水起来。
见此气象,她一转心机计上心头,便往外头赵姨娘处去。刚好赵姨娘出来要寻彩云,被她碰个正着。忙上前拉着道:“唉哟,我的好姨奶奶!你还在这里忙甚么呢!环三爷在里头正受那帮子小蹄子闲气呢!宝二爷只在一旁看着,我们虽见了内心不忿,也不好说甚么。
要提及来,现在除了太太,哪个还能超出姨奶奶你去?周姨奶奶又没了,三女人现在大了出息了都掌家理事了。环哥儿是三女人的亲兄弟,正该更高贵了才是!可爱那帮子小蹄子,自来眼睛长在脑瓜顶上,只妆狐媚子哄软了宝玉,就各处作威作福起来,连三爷都不放在眼里!三爷年纪又小,不晓得她们糟蹋人的手腕,还同她们一处玩呢!我是实在看不过了,才跑来悄悄奉告姨奶奶。”
这日湘云夙起觉着脸有些发痒,要些蔷薇硝来擦,刚好宝钗此前的都给了宝琴了。湘云便打发人去稻香村里问宝琴要一些来。一起上又因掐花折柳的同几个婆子们起了抵触。宝钗天然不知此事。见莺儿拿了东西返来,便分给世人。蕊官得了些,她自来同芳官藕官交好,便分了两包出来让春燕带了怡红院去送与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