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气象,她一转心机计上心头,便往外头赵姨娘处去。刚好赵姨娘出来要寻彩云,被她碰个正着。忙上前拉着道:“唉哟,我的好姨奶奶!你还在这里忙甚么呢!环三爷在里头正受那帮子小蹄子闲气呢!宝二爷只在一旁看着,我们虽见了内心不忿,也不好说甚么。
那怡红院的屋子本都是些镂空的隔扇虚虚隔就的,赵姨娘隔了窗格儿就看着芳官拿了个甚么纸包来,贾环正要伸手去接,芳官忙向炕上一掷,贾环便只好上炕去拾。
那两个婆子受了莺儿等人的气,又有此前积怨,只差个处所撒火。偏她们的身份,连这院子里很多处所尚去不得,更别说到主子跟前争宠争面了,还说甚么报仇泄恨!也是刚巧,贾环因王夫人不在,探春又要掌家没空管他,便往学里请了假,安闲家里玩耍。这日见气候还好,就往园子里玩去。
赵姨娘把那纸包往芳官身上一掷,立时就散了,掉出很多粉子来。赵姨娘哪有不熟谙的,便问贾环:“你才说的甚么?你问宝玉要甚么来?”
这日湘云夙起觉着脸有些发痒,要些蔷薇硝来擦,刚好宝钗此前的都给了宝琴了。湘云便打发人去稻香村里问宝琴要一些来。一起上又因掐花折柳的同几个婆子们起了抵触。宝钗天然不知此事。见莺儿拿了东西返来,便分给世人。蕊官得了些,她自来同芳官藕官交好,便分了两包出来让春燕带了怡红院去送与她们二人。
也是事有刚巧,这日宝玉刚吃完饭回了屋里,外头看家的小丫头们见主子都返来了,便都往背面玩去,只等有事喊了再来。赵姨娘风风火火冲进院子,竟没遇着个通报的人。她听着贾环的声儿,晓得公然是在这里了,就直往屋里走。
探春听了这话不由也心生悲意,摸了摸他头道:“人敌不过命。莫非你要用拳头在这府里安身么?你现在既然也大了知事了,天然该晓得,这世上向来很多趋炎附势之辈。你用拳头一个个打得过来?这难道最笨的体例。”
尤氏几个也跟上来劝说,赵姨娘见贾环方才动气,几近真要杀人,内心也不定起来。这回见探春过来,巴不得立时离了这地儿,便跟着她们往议事厅去了。
那几个丫头都吓傻了,连方才见荳官几个出去就躺在地上哭死畴昔的芳官也没了声,袭人几个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芳官行事,世人看在眼里,也是她们惯了的,并不感觉如何。宝玉向来只说男人都是些须眉浊物,她们天然也要谨慎,万不要同甚么臭男人有了感染,惹得宝玉不喜。只现在芳官的去处让赵姨娘这么明显白白说了出来,一时愣了,半晌才上来劝道:“姨奶奶莫要活力,她小孩子没端方,等我们说她。”
此话一出,不止袭人等,连宝玉面上都欠都雅了。
赵姨娘原还抱着闹一场的意义来的,只目睹着真有人当着面如此轻侮贾环,心中大恨,那里另有分寸?听了这话便嘲笑道:“不敢劳烦女人们,若不是我来,女人们也不晓得她如许是没端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