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谈笑,外头报辛嬷嬷来了。李纨晓得当时黛玉遣她送寿礼来的,让人让了出去,问两句黛玉,又提及妫柳死活要给邢岫烟贺寿的事。闲话半晌,辛嬷嬷却笑道:“奶奶怕是不晓得,我本日来,贺寿是一件,另有一件大事来寻奶奶。”

倒是湘云这个无事一身轻的,同宝玉两小我划拳喝酒,竟然醉得在芍药花堆着的石凳上睡着了。招得几人又笑又怕,从速扶了归去端上醒酒汤来醒酒。又有香菱同荳官几个斗草玩,笑闹起来被推了一跤跌脏了裙子,幸得宝玉瞥见,忙把袭人叫来,拿了袭人一条一色一样的石榴红裙换了脏的那条。这香菱又千叮万嘱宝玉,让她万不成同薛蟠说这事。宝玉一行承诺着,一行想到薛蟠为人,内心不免替香菱感喟。

宝琴同岫烟听了都只一笑,便各自先带了人归去,想着待会儿少不得要往李纨凤姐等处让一让去。

迎春又让人上了茶来,留辛嬷嬷说了一会子话。辛嬷嬷不是平常主子出身,眼界言辞也非平常能比,待人走了,迎春对邢岫烟叹道:“平常只听人说我们府里如何如何权贵,现在不说旁的,只比比两边的嬷嬷管事们,才晓得甚么叫真世家了。”

湘云道:“她跟我们还论这些虚礼不成!不说别人,紫鹃就是这里的人,派她来总没话说吧?”

邢岫烟同迎春听了就晓得是妫柳送来的,便接了过来,笑道:“你们女人的话也没错,我们问道论真天然没有那些端方说法儿了。还请嬷嬷传句话给她,就道我们都挺想她的,让她早些跟着林mm返来才好。”

转眼到宝玉生辰,因本年贾母同王夫人都不在府里,虽各处仍按往年端方购置,到底不比昔日慎重。倒是底下人等因没了主子们把守,都结了伴来给宝玉拜寿,却又比畴前热烈了。如此增减气象,也是时运使然。

邢岫烟忍不住笑道:“还真是。你只一味在屋里坐着,等人来给你施礼就罢了。”

正谈笑,外头道林女人遣了人来了。湘云便道:“今儿好不热烈,林姐姐竟然都不亲至,只遣了小我来。想是送礼来了,却不晓得是哪个。”

辛嬷嬷又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个彩锦荷包来,叹道:“我是不肯接这个事,只我们女人也不管管那丫头,少不得要我来做这没端方的行当。”

便又问及她们里头的事,才晓得那竟是一个极大的地点,里头的舵堂阁院合作极细又各有所长,要追起来,都说不清是甚么人创建的,只道到现在已有上千年的传承了。李纨一行听一行叹,未曾想到其间另有如许的一群人。

因宝玉这生日过得粗糙,又现在贾母王夫人等也不在家里,袭人几个就起了主张,大小八个丫头凑了分子交给柳家的,让弄出四十个果碟子来,又问平儿要了一大坛子酒来,早晨要单给宝玉过生日。宝玉天然喜得无可无不成。

待得对付过林之孝等一行查夜的,世人都换了装束,才摆酒上座。如此生坐喝酒无趣,得想个乐子来,就有人起意要玩拈花名儿。只这个却要人多才好玩,袭人麝月几个就出主张要去把探春几个喊来。

两人说完胜利一团。听外头道:“林女人遣人给邢女人道贺来了。”忙上去相迎,倒是辛嬷嬷带了个媳妇子出去,正要叩首,邢岫烟忙上前拉住道:“嬷嬷莫要戏弄我们。连宝二爷都不受这个,我们倒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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