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清了,妫柳收好了东西,两小我便又提及幺幺的事儿来。贾兰问道:“你去看看她去,我去了也说不上话。”
凤姐一笑,往外叫了平儿一同去了。过一时,平儿单身来了,摸出一卷纸来,递给李纨道:“我们奶奶让我拿来给大奶奶的,说都是些洋文,恐怕兰哥儿还能认得几个,我们收着就等着虫蛀呢。”
吴氏听那药还罢了,说有原方倒极不测,也笑道:“这东西我听着非常猎奇,如此便谢过二奶奶了。”
凤姐听了大笑道:“你这话很好。”
吴氏只觉这二奶奶本日所问皆出人意表,也只好答道:“如果定时服药,谨遵宜忌,十年八年想是不难的。”
李纨听他提都不提王夫人,实在小孩心性,只这时候硬要他改口也过分造作,遂一笑放过了道:“好,你可快些儿,别等我都咬不动了才来请。”
黛玉这日在贾母处用了晚餐才带了人往家去,贾母不放心,还另使了人护送。李纨看妫柳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内心止不住要乐。
凤姐道:“我平常总说是不信报应的,现在想来,信不信也不关它到底有没有,或者我只说怕不怕吧,我是不怕这些东西的。只虽不怕,也逃不畴昔。既逃不畴昔,便该早作筹算。我方才说的这两样话,我问哪个大夫能答?一个个只会支吾说将养将养自会好转,头一个便不能劳心费心……
李纨听着声儿便收了笔,又让樱草把东西收起来,青葙带了巧姐儿去洗手。上来给吴氏见礼道:“嫂子多数年没来京里了,如何赶这会子来了?运河还未开吧。”
晚间同贾兰又提及他问九王爷要菜的事儿,笑道:“你可如何想的!今儿一细说,把老太太都乐得不成。”
吴氏连道“不敢”,凤姐又道:“嫂子掌着和生道,想必对医术也是精通的,只看我这面色……这还是敷了粉的!太病院里的太医也不晓得换了几个来看,总没有转机。现在我只想晓得句准话儿,我这身子可究竟如何样呢?问旁人我也不放心,本日得幸,想请嫂子替我看上一看。”
李纨取了昨日的书来教巧姐儿认字,又让樱草青葙备了几样小点心来。伯娘侄女两个说一回书,认一回字,又坐下吃点心喝茶。这当儿,李纨又随口给巧姐儿讲些饮食宜忌,四时季节合用的药材食点。
贾兰一点头道:“我怕她又大王长大王短的。如何,她可还好?”
贾兰笑道:“在他们看来是大功绩,在我这里实在又没费甚么劲儿,也不好真要甚么吧。再说了,又有甚么能要的?要个衔儿?我可不想当官;要银子?我也不缺这个啊;要旁的甚么珍宝?嗐,不是我胡说,王爷们冠子上嵌的珠儿还没我镶椅子的个头大成色好呢!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实惠点儿。待我今后办了大事、连皇上都要赏我的时候,我就要一席御膳,让他们捡顶好的上!我再拿来贡献娘和老祖宗。”
凤姐点头笑道:“你没听明白。我没希冀着还能好起来如何的,我就想得句准话儿。一则我自小产伤了身子到现在,老是淋漓不止,到底病至甚么境地了,今后可还能有孕?或者大抵还能活几个年初?我就想问问这个。”
当时问了妫柳可有事要他互助的,妫柳一门心机都在阿谁鼎上,就拿出来让贾兰尝尝。却未曾推测这鼎本就是那乌寒水虺之物,拿来引愿力的,它天然有接收愿力为己用的手腕。贾兰得了那水蛔不怀美意的传承,就想起来见过这个法诀的,便答允了妫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