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我当时也急了,把把守的简大呼来一通怒斥,成果人拿出细账来一看,倒是我没脸。竟十之*都是大老爷取走的,别说二十年陈的,现在十五年陈的都没剩几坛了。”
贾琏道:“你说的何尝不是,只是也没有他法了。我看,你先与太太讨个主张吧。这寻酒还是旁的,在我们手里可压不住。”
33.玉楼春
二老爷便想起家里的‘玉楼春’来,问存酒足不敷。我当时也没数,只好先去看了再说。谁晓得这一看,我这几日都躲着外书房走。”
凤姐内心一动,便没有答话。贾琏自顾自说道:“年前太太说现在女人们都还小,也用不着甚么胭脂水粉的。倒是一年花千把两银钱费工夫做东西给丫环们使,不如就挪作他用,现在香木看着不错,便都挪去种香木了。”
贾琏苦笑道:“幸而我本日去看了一眼。”
凤姐嘲笑道:“旁的酒?只怕这二老爷能请到那位凭的就是这二十年陈的玉楼春呢,外头去寻,这玉楼春倒另有寻处,这二十年陈的,只怕难。再者,如果寻个有些差池的,那人既然深谙酒道,到时候只怕更过不去。”
贾琏道:“唉,竟是一坛都没了。”
这说了一通,便说到要取用家里二十年陈的‘玉楼春’,来客中有一名号称‘醉画’的,最是海量,又极风雅的,又说一手丹青直追当年唐寅,现在都中朱紫都好交友与他。此人别无所好,唯好酒。
凤姐道:“如何了?”
那修界的故事与凡界的大不不异,看到或听到意气风发处,便不得不浮上一明白。玉碗银碟,精蔬细馔,手持神酿,箸指灵烹,大有“其间乐,不思蜀”之态。此时的李纨,又如何能晓得贾府里正为了府藏的几坛玉楼春暗潮澎湃,话又说返来,她便是晓得了,也觉不出那暗潮来。
贾琏道:“盗窃?唉,倒也不能这么说。你道如何,前两日二老爷将我叫去书房,道开春后捡个和缓日子要宴请一干儒林好友,都不是平凡人,这席面熟怕得花些心机。特来叮咛我的。
这日王夫人身上稍觉轻松些,周瑞家的在外头说话,王夫人便让人叫她出去。请了安,说的就是薛蟠的事。周瑞家的道:“应天府贾雨村恰是我们府里荐的人,若得老爷知会一声,想来无事。”
凤姐听了希奇,道:“又没到采买的时节,也没有分外的大宴,没事我看他做甚么。”
平常贾琏也常有此等言语,凤姐自是一百个不肯听,只是现在多少事情颠末,竟也驳不出甚么话来,只冷静罢了。贾琏见她似有所悟,也不再说多,持续烦恼他的玉楼春去了。
闫嬷嬷一脸严厉,思忖半晌道:“若她管家,光光帮她挡那些算计,就得忙死。”
贾琏看凤姐神采似有愤意,也不细问,感喟道:“家里的酒窖细账你可曾看过?”
两人笑道:“本来府里本身制时,我们也分不着甚么好的。跟现在比倒也不差。”
王夫人擦着眼角道:“能得老爷管束一二,也是蟠儿的福分了。”贾政看王夫人这几日病弱,此时又见她微有泪光,内心倒生出几分顾恤来,这日便宿在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