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老娘早几年就没了,现在他这兄弟做主,事情也不算难办。柳湘莲回了一趟京里,摒挡了京中财产,将一笔余资随身带了,便回南边来买房置地,预备结婚。当时候薛蝌正忙着摒挡族中之事,柳湘莲出身柳家,他这一枝虽落魄了,柳家在金陵却另有几分人脉的,薛家之事也多得其互助。
柳湘莲父母早亡,畴前最是疼宠他的姑母,前些年也归天了,便请了在金陵的柳家属中长辈做主,摒挡了婚事。如此万般安妥,如何薛蝌现在倒是这般语气呢?这却又要从其婚后提及了。这柳二郎虽是荡子转头,到底赋性尚在。让他做旁的谋生去,他又不是个服管的。到了,还是想着行商。
本来这柳湘莲在护着薛家南下时见着了宝琴,他向来便说要娶个绝色,之前惦记上了晴雯,何如人家偶然,转眼嫁进了王府,他也只能自叹无缘。却没想到自家的缘分在这儿呢!且宝琴自小跟着她父亲游历天下,言语见地自是不凡,大异平常,实在是合了柳湘莲情意。他那性子,既然盘算了主张,还管个甚么,在船上就要向薛蝌提亲,直把个宝琴羞得无处可逃,薛蝌因其仇人身份,是拒也不是,认也不是,别提多憋屈了。
宝钗点头苦笑:“只要时候,不知感觉,便成了那落叶孔窍了,倒是替旁人指了回明路。”
比方我们这里,畴前燕家、钱家,都是大书商。多少雕版教员傅都是他们两野生着,连印墨的方剂都是密不过传的。可现在,自从技师府弄了铅块儿活字出来,又借上了水力,虽起先被那燕、钱两家借着官府用力打压了,到底拗不过这个势去。现在提及书来,都是明州墨家的水印坊了,书价别说比官刻的,连坊刻的两成都不到。这燕、钱两家那里另有买卖!”
柳湘莲传闻是担忧本身结婚后还是畴前浪荡儿的日子,怕委曲了宝琴,才不肯轻许的,便笑道:“兄弟存候心。你也晓得我家中无父无母,只光杆一个,平常便是要想住家,又有何趣?倒不如往外头寻了搭伴还热烈些。待我成了亲,便是有家室之人,那天然分歧了。居家度日,我也不是没点本领的,不敢说到底如何好的没边儿,只定也不会比旁人差就是了。”
邢岫烟低头一笑,薛蝌便道:“姐姐,你方才不是说要问买卖的事,这才是正主儿呢。”
邢岫烟道:“实则都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万事总有势在,只要顺势才气事半功倍,逆势只能败亡,如果固立不动,或者便会觉出吃力来了。”
宝钗点头谢道:“多谢了,我们现在才算百废待兴,实在不晓得如何安排的好,正该多听一听你们的说法。”
过不得几日,就传闻王家开了祠堂,把王仁一家逐出宗族一事。宝钗听了动静,便修书一封,让人带往都城。巧姐儿听了这事,反不安闲了,对平儿道:“这、这……岂不是我害了他家?到底他也是我娘舅……”
薛蝌私内心,柳湘莲此人,做朋友是一等一的,实在算条男人;可如果要做妹夫,那可差远了。要晓得当年薛宝琴定的但是梅翰林家,可见薛老爹内心是如何筹算,这会儿一转眼就换个荡子,未免有些对不起先人。
如此,而后邢岫烟同宝琴隔三差五地来看宝钗同湘云,只畴前凉月花荫吟诗作对,换做了面前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惹得宝玉远远看了,深深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