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的本待伸手,只百多担茶叶的事情实在不值当他们开口,要晓得,这一年卖与各国洋人的茶叶如何也有十几万担,章家又管着几个互市口的,是以只给许嬷嬷递了话便不管了。计良却故意计,如此一来,把几条线上洋人凑趣的权势都给震出来了,本身买卖又小,那些人倒不好脱手了,怕惹了眼,犯不着。
可巧这几人恰是在王夫人屋后掰扯,金钏儿彩霞等人又一时不在房内,也没人喝止他们。王夫人那里听得了这话,从速叫人把那嚼主子舌头的拿下,要打出去。
许嬷嬷又好笑又焦急,道:“我的奶奶,我这么着仓猝慌的来了,你不顾别的,只顾围着我转悠甚么!”
那佟家的一听便上了头,道:“我有甚么不晓得的!我们家的女人如何比得林女人?一个是嫡庶有别,另一个,这林女人准定是今后的宝二奶奶,要不老太太那么疼她?还特让宝二爷与她亲厚,便是之前常来的史大女人也比不上的。”
许嬷嬷见如此,也晓得是无事的,昨日收到了信又得了章家递来的话,正急的六神无主,现在总算能够放下心来。李纨也让人服侍她先下去安息。
又笑道:“幸亏有这几身衣裳为证,要不真当我是临时起意要贿赂林姑老爷的了。”
李纨看她小脸通红,心疼不已,让人上了冰晶果,又取了两个给雪雁,道:“本日都是我不是,你女人也主张大,你是不敢拦的,倒扳连你了,快去洗洗吃果子吧。你女人这儿有我呢,不必担忧。”黛玉冲雪雁点头,雪雁跟着素云几人下去了。
是以他得以安安稳稳与英吉利人做买卖,一次只出百十担,入秋前断断续续共出了八百余担,扣除果料窨制等用度,赢利四万余两,大大出乎了李纨的预感。这还不算,这计良眼看这买卖好做,也不限于本身两处茶山了,四周收茶收料,待到秋茶时,聚起的货量超先时数倍。
小丫头便道:“妈妈少来哄人,宝玉的东西多少都是老太太太太管着,林女人不过比着我们的女人们,有多少事?妈妈原不是里头的人,不晓得就莫要浑说,连我们小丫头晓得的都不如,还来讲嘴。”
素云闷笑不止,黛玉气结。李纨也笑道:“公然好丫头。可见你还不如雪雁明白事理。那金饰你现在便戴上罢,我知你夏季不恋慕这些,一来这府里是这个端方,老太太也喜好繁华热烈的,二来这金饰你现在也戴的,本就是素色的,最最要紧,你摸摸这玉,这是一套广寒玉的,佩上自生凉意,在这暑日最是养人。刚好和那暖玉换着季候戴。”
计知己知这事李纨定很快便会晓得,便是别人不说,章家的也会给许嬷嬷递信,只是计知己中另有考量,在信中千叮万嘱让李纨不要插手此事,只说另有奇策。
一会儿雪雁等人出去了,李纨叮咛碧月道,“去把我屋里东头柜子里那红匣子取来。”
李纨对劲,道:“如何?跟你说了好玩吧?今后好玩的还多呢。”
李纨一看官府要拿人,内心便有些焦急,又看了计良口气非常果断,一时倒迟疑起来。若说扬州地界上的事,便是不消国公府的名号,李家在金陵也不是没人的,何况另有林姑老爷这般亲戚。
黛玉也不再推拒,任雪雁都给她戴上,公然周身风凉,道:“现在我大日头底下站个时候只怕也没事的。”李纨忙啐道:“呸呸呸,让你祛暑摄生呢,你倒可劲儿折腾起来。”黛玉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