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又说计良客岁大肆收买秋茶,已经有人重视了,虽隔着四海商行还不得线索,却已不止一拨人来探听了。李纨心知客岁计良在扬州还牵涉出了洋人间的官司,被人盯上倒不是章家的错失,再加上计良本是为了客光阴朔锤子买卖,本年并无再如此做的意义。倒是劳氏在此中另出一计,由四海商行出面收买本年的春茶,交由计良加工后再全数由四海商行出售,如此一来,两端都只能查到四海商行罢了,至于所得利润,四海商行只给一个毛茶售价和成茶购入价,不问计良中间所得。
许嬷嬷道:“我也看这天古怪,没有赶大车来,只让庄上车把式寻了辆专走雪路的小车,奶奶放心吧,我也就是为了送这信,这就走了。”
许嬷嬷进了屋子,除了外头的风雪大氅,李纨忙把她让到暖炕上坐,素云早端了姜茶上来。李纨问道:“嬷嬷如何本日来?这大雪天的!”素云上了茶和点心,便出去外屋守着,贾兰也下了炕,他倒不是晓得甚么避讳,只是急着去看许嬷嬷又带了甚么奇怪东西来。
回了屋,公然贾兰未曾去上课,问了方晓得是祝先生有事,这几日都不上课了,甚么时候开课还说不准,加上宝玉被冻着了,贾母本也要停几日的,这两厢一对,倒是贾政松了口气。
司棋忙上去迎了,安设处所。迎春待要说话,李纨按住她,道:“我院子里,因兰儿要汤要水的,冬里就多备了炭,这会儿恰好派上用处。你且先用着,完了我再让人送来。现在不止府里,这满都城都被这场雪惊着了,恰是乱的时候,旁的不说,只别冻着本身。”
李纨挽了她的手,笑道:“他好得很,今儿这天太冷了,你就诚恳呆着吧,待和缓了再去,反副本年祝先生有事,课时都比客岁少了好些,且有你们耍的时候。你可冻着了?昨夜可冷得俄然。”
贾兰本是小孩心性,听了这一通话,不由得面有愧色,忙昂首闷声道:“娘……我错了。我见嬷嬷来了只惦记取有甚么奇怪玩意,倒想不到嬷嬷的辛苦。”
迎春道:“兰儿可还好?”
李纨听着,不知如何就想起本身当时来,若没得珠界,本身约莫与迎春差未几,除了三缄其口莫讨人嫌外,又能如何呢。
又对司棋道:“这炭你看着吧,别不经眼被拿去干别的甚么了。”
略坐了会儿,又去看探春。探春处已点起了火盆,人却没见,说是去太太处了,李纨心知无事就拐去了惜春房里。
司棋面有不忿,道:“从昨儿早晨就催了,到现在也没送来,一早我又去找了,只说各处都要炭盆子,现在炭又稀有的,让等着呢。”
李纨点头道:“都是庄上拿来烘菌子用的。”
进屋正听她脆着嗓子说话:“我这嫂子真奇怪,一大早给我送甚么炭来,这能冷多久呢。”李纨心知是尤氏让人给送炭过来了,出来看惜春穿戴本身给做的那身快意猸,坐在炕上精力头挺足。“大嫂子来了!兰儿可冻到了?我本来还说今儿要畴昔找他玩呢。”
午膳除了分例的菜,又从上到下都添了个火锅子,现在这全部府里就李纨院子里最安生,约莫是昨晚安设的好,竟没有一个病了,别处总有几声咳嗽喷嚏的。这吃了午餐,正在东屋里逗贾兰耍,外头来报说许嬷嬷来了,李纨甚感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