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西风催客上马去(七)[第1页/共4页]

“山陕皆是弃地。”朱慈烺振声道:“孤命人检察历代五行志,唯独崇祯以来天灾连连,蝗旱瓜代,就连广东海南之地都有雪落三尺,冻死百姓之事。又命灵台勘察数百年之巨木年轮,考核其经历寒暑,发明这统统天变,皆是出于气候转寒之故。”

朱慈烺还没有出过京,不过从当年凌迟袁崇焕,京畿四周百姓大家要买他的肉,可见蒙受的屠掠有多深重。

从这点上来讲,吴甡又反过来比朱慈烺具有更大的上风。他去那些处所的时候,就是纯真出于军政考量的。乃至于他看古今地理舆图、书册,也都是以军政为指导去看的,毫不会用心在处所美食美景之类无聊的事上。

“刚才那些话,”朱慈烺仍旧带着浅笑道,“我会转呈圣上,为人臣子,毕竟还是得让君父宽解才是正道。”

“臣如此分别,重在山脉江河。山脉之重重在隔绝,又贵在有孔道能够通行,如太行八径、秦巴栈道;河道之重重在疏浚,又贵在有据点能够扼守,如黄河之孟、蒲之津;江水之瓜州、采石之渡;以及淮水之颍口、涡口、泗口。”吴甡举完例子,偷偷看太子反应。他见朱慈烺并没有暴露迷惑,反倒是一副认同的模样,方才放心讲下去。

“这才像话。”朱慈烺笑着伸手将吴甡虚扶起来,道:“我身为皇太子,焉能短视一时?既然我故意延请先生赞画,也无妨直言相告:所谓流贼、东虏,不过是癣疥之患。真正的亲信之患,乃是皇明政体文法之患。”

“四角当中,只要四川了。”朱慈烺道。

“现在关中民生凋敝,恐怕取之无用了。”朱慈烺道。

朱慈烺心中非常对劲,干脆本身坐在了绣墩上,看着吴甡演讲。

“殿下博学。”吴甡诚服道:“我皇明东南为银田,湖广为粮田。自世庙时便明定以‘东南之粮养西北之兵’之国策,当今关中与山西对东南的依靠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不管谁占有这两处要地,都有反被困杀之危局。”

吴甡摇了点头:“河北豪族圈地设堡,政令不达下民。从己巳之变以来,连遭东虏屠掠,民气已散,元气大伤,绝非殿下能够倚仗复兴之地。”

朱慈烺略一沉吟,道:“公家斗不过势家?”

“并且江南实在是偏安之地,不耐消磨,终究便成了南宋局面。”吴甡道。

这话意义便是说:你所晓得的,不会是我要说的。我要说的,乃是独家秘笈。

之前的一席话,已经让朱慈烺肯定吴甡就是这么一个智谋之士,公然不愧是能够从数以千计的文臣中脱颖而出的人物。

“势家。”吴甡简朴回了两个字,方才道:“江南从未遭东虏、流寇劫夺,民生敷裕,不思兵战。大明承平二百年,江南除了接受倭寇之患,再不见兵器。世族繁衍,现在皇榜之上,皆是南人占有可见一斑。如果秦晋之地,一个举人便已经是处所上了不得的人物,但在江南,进士牌坊连缀蔽日,可见其势。”

“江南呢?”

“因为气候转寒,气候枯燥而有比年干旱。因为干旱,导致蝗虫卵未经水淹,大量孵化,由此产生了蝗灾。”朱慈烺道:“这类千万年来未曾遭受的天劫,岂是人力能够抵当的?更何况我皇明自主国以来,数代祖宗堆集下来的政弊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境地,若想再占有西北,真是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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