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有说话,独自提起裙摆往小舟上走。
那妇人却仍然想要推让,对那默不出声的女子道:“蜜斯心善,我们记下了。只是东西过分贵重,我们实在不敢收下,还请蜜斯宽宥则个。”
“多谢。”素衣女子悄悄点头,也不知是多谢梢公将她们送来这儿,还是多谢他出于美意的一番提示。
“我没有白拿人东西的风俗,你如果不要,将这镯子砸了也使得。”女子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股不容回绝的严肃。
谷主日日将那凤血玉镯戴在手上,偶尔也会对着它暴露恍忽的神情。她原觉得那是谷主的敬爱之物,谁知竟也说送人就送人了。
传闻苍山便植芍药,而花开的最好的便是苍山的上依山而建的芍药居。每到花开时节,粉白的芍药非常明艳动听。
身后有人小步跑着,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唤道:“蜜斯!蜜斯请留步!”
潆洄还将来得及上船,回过甚去,只见是一个虽穿戴粗麻旧衣,却将本身清算的洁净整齐的妇人。
女子淡声道:“不必了,死物终归是死物,再如何器重,也没有半分情面。若能帮的这一家,也算是它的造化。”
梢公抬手扶了扶有些低的箬笠笑着说:“女人真是菩萨心肠。”
“芍药居。”
“这细雨最是恼人,撑伞也会打湿衣裳。谷主,我们还是等晚些再走吧?”潆洄劝道。
那妇人对着潆洄歉意的笑笑,将那只凤血玉镯双手递给潆洄,既恭敬又感激的说:“囡囡不懂事,收了蜜斯如许贵重的东西,实在是不该该。我已经经验过她了,还请蜜斯将这镯子拿归去吧。”
只是……潆洄心中可惜不已,只是现在还未曾到芍药花开的时节。
潆洄没法,只得跟上。
“无妨事,我们只是站在外头看看罢了,断不会出来的。”潆洄道。
正如每年的本日平话先生都会说一样的故事一样,三月二八的临安必然也是细雨连缀。
妇人歉意的冲潆洄笑笑,从身后牵出一个不住的用手抹着眼睛的小女人。
她毕竟是见不到那漫山遍野的斑斓花开了。如若不然,踏春赏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而比缠绵的细雨更加守时的,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呈现在这儿的她们。
潆洄不免有些可惜。
“我们就是想去看看。”潆洄瞅了一眼女子,脆生生的应道:“听闻芍药居景色非常斑斓,便想前去一观。”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