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阵,琴无忌起家告别,说要去看看铺子。沈若芷终是不得已,开口谈起闲事。
沈若芷见状,心中又是一动。看来这个表妹,现在真的是得了宠。
元佑半信半疑:“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琴无忌怎会放心将家业交给她掌管?”
沈若芷骤地声泪俱下:“你当我轻易么?我中了死蛊,日日夜夜担忧蛊毒发作,却还要替你操心运营,去琴家看别人的白眼,我为你支出这么多,你就不能谅解我?”
银霜轻声道:“奴婢听闻,是太子妃娘娘来了。”
元佑遣退了下人,淡淡问道:“又是谁惹着你了?”
“高朋?”沈清欢反问。
很久,他邪侫一笑。
侍女们当即上来抓猫,恰好雪绒矫捷,如何都逮不着,反而碰到了一片安排。
老夫人自幼宠嬖这个外孙女,不由得又心软了:“你这银子放给外人不也是放,好歹都是自家人,你便先给若芷布施急。”
老夫人愣住,恹恹地闭嘴,再不出声。
她这才惊觉说漏了嘴,但毕竟内心有气,仍旧拉不下脸来,扭身坐着不睬他。
琴无忌不语,老夫人赶紧打圆场:“姐妹之间,说些梯己话本也无妨,来来,尝尝若芷带来的糕点。”
她亲身为老夫人添了些茶水,笑道:“祖母有所不知,父亲也是有难处,琴家的票号买卖,看着风景,实在运营起来,也是到处掣肘。特别是迩来听闻边关又不安宁,很多人都考虑着在手边多放些银钱,以防万一。是以存少兑多,库里也是存银无几,现在那里还拿得出十万两?”
沈若芷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站起家来,唇边带了抹嘲笑:“天气已晚,便不叨扰了,来日方长。”
回到凝烟阁,白露仓猝迎上来,说方才老夫人派人请她去冬园,因为有高朋盈门。
“玥儿本日身子不安闲,过来得迟了,还请表姐恕罪。”她微微屈膝,向沈若芷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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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即换上一套白底滚银边的衣裳,发上也不过斜斜插了根青玉簪,便前去冬园。
沈若芷眼神一沉,但想到本日的来意,还是只能把愤怒生生压了下去,笑道:“娘舅这话太生分,我也不过是体贴mm。”
巷中的风,仿佛在那一刻固结,人间寂静无声。
沈若芷更是气急:“你不还惦记取琴家的大蜜斯么,她现在已成了当家人,从她手里拿银子,那可不轻易,便是你太子殿下亲身出马,也一定行得通。”
沈清欢的眼神微微一凝,笑道:“她也是该来了。”
元佑却底子没听出来她的话,在乎的只要一样:“琴家回绝了?”
门口传来一声假咳,沈若芷望去,元佑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那边。
沈若芷不肯再说,拂袖而去。
元佑单独站在原地,看着茶盏上砥砺的梅花,想起那一夜,月色下姿容无双的少女。
沈若芷殷勤地让侍女给琴无忌送畴昔一碟,琴无忌却说不喜甜食,直接推到了沈清欢面前。
沈若芷回到太子府,一想起本日蒙受的礼遇,便不由怒极。正巧此时,府里养的雪绒从窗棂上跳下来,打翻了花瓶,她立即尖声叫道:“把这猫给我扔出去。”
天然还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
“玥儿莫非是嫌弃我七弟腿脚不便?”沈若芷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