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德仿佛想说些甚么，但是一阵狠恶的咳嗽，将他前面的话都挡了归去。即便是发怒，都成了一件豪侈之事，见正德憋的面色通红的模样，刘五儿接过了药碗，对那寺人使了个眼色，小寺人只好回身溜了出去。
一名寺人端了药过来，谨慎道：“万岁爷爷，该服药了。”
固然已是春节，但是紫禁城内暮气沉沉，并没有半点节日欢愉的氛围。正德天子是个喜好热烈，喜好玩的人，当初曾经想过要在紫禁城里放烟花，如果不是被群臣拦下，或许这庞大的宫殿群，已经是以而消逝于火海当中。往年节日里的喧哗，与明天的安好，构成了光鲜的对比。
京师，紫禁城，养心殿内。
“蠢材！全都是蠢材！”正德用手捶着床边，又是一阵狠恶的咳嗽，半晌以后才道：“乌斯藏相隔万里，山高路险，朝廷向来对那边鞭长莫及。即使设一二流官，也没人肯去，不过是虚设一个官衔，然后就那么任它自生自灭。比起皋牢来，还多有不如。那边的百姓坚信佛法，朕结好藏僧，两下相互帮衬，乌斯藏就是我大明囊中之物。本日藏僧皆去，这片处所，怕是将来就要倒向蒙古鞑虏一边了。杨廷和，杨廷和！”
“夫君，你说的这叫甚么话？这些奴婢都是你的下人，你想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不过是一时失了管束，没了端方罢了，等过几天，你的身子好一好，再渐渐教他们，不怕教不过来。连皇后不是都被你赶走了么？戋戋几个奴婢，另有甚么治不了的？”
来未曾存在过。刘五儿又悄悄为正德拍着后心，好言安抚道：
他胸膛狠恶起伏，猛的一张口，一口血箭喷了出来。刘五儿忙为他擦去那些血，又取了几粒丹药过来。正德将药次了下去以后，点头道：
昔日威风八面，体健如牛的正德天子，现在已是面色枯黄，唇如白纸，二目无神。阵阵的咳嗽以后，吐出的浓痰里，老是带着血丝。刘五儿趴在他身边，和顺的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陈迹，再换上一块新手帕，在那边等着。
刘五儿、王合座等官方的女人，得以进宫侍驾，只是她们不大晓得端方，在豹房随便惯了，因为触违忌讳，被张太后治死了几个。其他的女人都吓破了胆，大多称病不敢进宫，现在敢在宫里奉养的，不过刘五儿、王合座、马氏三人罢了。
刘良女沉默半晌以后，脸上又闪现出一丝笑容“万岁啊，那些高僧罗汉的，都在内里为你念佛祈福呢，你别急啊，等你身子好一好，妾身就带着你去见他们，好不好？”
“五儿，你也在骗朕对不对？那些圣僧和罗汉，估计已经不在京师了吧？当初杨廷和他们，就反对我和这些和尚来往，不过当时朕还能视事，他们不敢过分猖獗。现在朕这个身材，那些高僧罗汉，怕是都被他们赶出京师了吧？”
眼下天子病体沉重，不但任何庆典都分歧适，每一名路过这里的宫女寺人，都格外谨慎的放轻脚步，恐怕闹出一点动静，惹来杀身之祸。天气已晚，乾清宫内，灯火摇摆烛光暗淡，时不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刘五儿将药碗放到几上，拍了一动手，一名老寺人如同影子普通，从角落里呈现，刘五儿用手比了个手势“没眼力见的奴婢，招的万岁活力，不要让他再呈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