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全都是蠢材！”正德用手捶着床边，又是一阵狠恶的咳嗽，半晌以后才道：“乌斯藏相隔万里，山高路险，朝廷向来对那边鞭长莫及。即使设一二流官，也没人肯去，不过是虚设一个官衔，然后就那么任它自生自灭。比起皋牢来，还多有不如。那边的百姓坚信佛法，朕结好藏僧，两下相互帮衬，乌斯藏就是我大明囊中之物。本日藏僧皆去，这片处所，怕是将来就要倒向蒙古鞑虏一边了。杨廷和，杨廷和！”
固然已是春节，但是紫禁城内暮气沉沉，并没有半点节日欢愉的氛围。正德天子是个喜好热烈，喜好玩的人，当初曾经想过要在紫禁城里放烟花，如果不是被群臣拦下，或许这庞大的宫殿群，已经是以而消逝于火海当中。往年节日里的喧哗，与明天的安好，构成了光鲜的对比。
“没用了。朕怕是要去见父皇了，朕自即位以来，北击鞑虏南定宁藩，宇内烟尘，几为朕一手荡平。纵死亦无遗憾，独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到现在朕也没给你一个名分，比及朕身后，你又该如何办啊？爱妃，你陪朕一起走，好不好？”
正德咳嗽了一阵以后，这口气喘了过来，勉强道：“五儿，还是……还是你对朕最好。不过这宫里的端方，怕是轮不到朕来立了。朕此次南征，分开京师时候太长，之前又住在豹房里。宫内里，知心的人，实在太少了。出了这乾清宫，怕是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本身的亲信了。”
他胸膛狠恶起伏，猛的一张口，一口血箭喷了出来。刘五儿忙为他擦去那些血，又取了几粒丹药过来。正德将药次了下去以后，点头道：
京师，紫禁城，养心殿内。
“五儿，你也在骗朕对不对？那些圣僧和罗汉，估计已经不在京师了吧？当初杨廷和他们，就反对我和这些和尚来往，不过当时朕还能视事，他们不敢过分猖獗。现在朕这个身材，那些高僧罗汉，怕是都被他们赶出京师了吧？”
眼下天子病体沉重，不但任何庆典都分歧适，每一名路过这里的宫女寺人，都格外谨慎的放轻脚步，恐怕闹出一点动静，惹来杀身之祸。天气已晚，乾清宫内，灯火摇摆烛光暗淡，时不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正德叹了口气“朕能够赶的走夏氏，能够措置掉一个不开眼的奴婢，但是这又有甚么用呢？那些乌斯藏的圣僧，那些少林的罗汉呢？朕早就说了，要让他们来见朕，可为甚么见不到人？五儿你奉告朕，他们人在哪？”
一名寺人端了药过来，谨慎道：“万岁爷爷，该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