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替贺六解了围。贺六一番感激自不必说。
中军都督秦祗越？应当也不会。我这位干姐夫固然脾气莽撞，倒是一条豪杰。应当也不会使如此卑鄙的手腕谗谄政敌王崇古。
贺六心中迷惑：是谁写的这封信呢？
平常，隆庆帝都会让贺六平身，站着回话。可现在，隆庆帝却涓滴没有让他平身的意义。
隆庆帝道：“恩，冯保，立即将奴儿花花转给锦衣卫，交由朱希孝亲身鞠问。”
他遵循信上所言，带了国舅爷李高、批示佥事李黑9、门徒李如柏、戚安国，骑着快马出了都城，直奔南郊北坡村！
贺六把五个都督的名字，全数写在了一张纸上，思考着这五人谁的怀疑最大。
贺六道：“俞大帅，我先失陪了。他日我请你到我府上喝酒。”
前军都督赵定边？不会！我体味寄父的为人。他平生兵马，极其朴重。绝对不会干这等肮脏事。
贺六叩首道：“是臣办事不敷周到。还请皇上惩罚。”
俞大猷道：“六爷，你不必谢我。犬子这两年在你的部下效力，多蒙你照顾。我应当谢你才对。只是我帮得了你这一回，帮不了你两回、三回。这灵蛇案不告终，秦都督那群人，免不了还要来锦衣卫肇事！”
冯保无法，只得叩首领旨。
“臣，锦衣卫北镇抚使贺六，叩见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这会不会是曹得水死前的表示：我已经把罪恶都揽了下来，你要替我照顾好家人！
到当时，兵制之争将以卫所制派的完胜而告终。
前、后、中、左、右五位都督，是卫所军的最高统帅。他们必定要为卫所军的好处跟募兵派做决死的争斗。他们有充足的动机，制造蛇灵案，栽赃王崇古。
倒是朱希孝用心替贺六说上了好话：“启禀皇上，贺六也是百密一疏。他那天如果等曹得水下了差再行访拿，就不会多生这一场事端了。不过现有奴儿花花这小我证在，曹得水十有八九是蛇灵案的真凶！他也算死不足辜。”
转头，冯保对贺六道：“六哥，皇上口谕，宣您入宫见驾。”
俞大猷拱手道：“见过冯公公。”
隆庆帝痛骂贺六，贺六无言以对，只能冷静受着。
贺六决定，派人盯死右军都督寿殷。
后军都督鲁冠？鲁冠虽是武官，倒是徐阶老首辅的门生。他崇信阳明心学，是心学弟子。如许一个整天把“致知己、心即理、知行合一”挂在嘴边的人，也不像是用下三滥手腕进犯政敌的人。
右军都督寿殷？怀疑最大的就是他！寿殷在明军中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严嵩父子失势，他凑趣严嵩父子，做上了批示同知；徐阶当了首辅，他又去凑趣徐阶，升了批示使；前任司礼监掌印吕芳权倾朝野时，他毫不踌躇的转投到吕芳门下，当了吕芳的干儿子。再升湖广都司；高拱得了势，他凭借于高拱。终究升任右军都督！
冯保行礼：“俞大帅，有礼了。”
左军都督笪翡续？那就更不会了。蛇灵案第三个死者何二，跟笪翡继是过命的弟兄。嘉靖三十五年，柳州人王振虎造反，攻掠州县，杀死朝廷命官。笪翡继率军平叛，先皇命南镇抚使何二为监军。两军对垒，刀枪无眼。若不是何二替笪翡继挡了一刀，说不准笪都督的坟头草现在都几人高了！笪翡继应当不会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