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东人眼望谢烟客,瞧他是否定数,谢烟客心下一喜,点了点头,心想:“待会那店家向你要钱,瞧你求不求我?”只见小丐吃了一个,又是一个,一共吃了四个,才道:“饱了,不吃了。”

七人正要快步走开,一名官差俄然大声嚷了起来:“别走了杀人强盗,杀人强盗要逃脱哪!”耿万钟不加理睬,挥手催大家快走。忽听得那官差叫道:“杀人凶手名叫白安闲,是雪山派的老不死掌门人。无威无德白安闲,你谋财害命,好不凶暴哪!”

本来他带走那小丐后,总狐疑石清佳耦和雪山派弟子暗中有对己倒霉的图谋,奔出数里,将小丐点倒后丢入草丛,又悄悄返来偷听,他武功比之石清等人高出甚多,伏在树后,竟连石清、闵柔这等大里手也没发觉,耿万钟他们更加不消说了。他听明原委,却与己全然无干,见石清将双剑交给了耿万钟,心想石清佳耦对己恭谨有礼,又素知他佳耦名声甚好,雪山派的人却傲慢无礼,便想暗中互助石清,决意去夺回双剑。回到草丛拉起小丐,解开了他穴道,刚幸亏道上碰到前来侯监集查案的知县,当即掀出知县,威胁官差、轿夫,抬了他和小丐去夺了双剑。他所使的“软鞭”,实在只是肩舆中放着的一根粗索,官差带了来准拟捆绑人犯的。耿万钟等没见到他脸孔,天然认定是石清佳耦使的手脚了。

猛听得嗤的一声响,轿中飞出一粒暗器,恰好打在他右腿的“伏兔穴”上。这粒暗器甚为藐小,力道却微弱之极。耿万钟右腿一软,当即跌倒,提起手中长剑,运劲向轿中掷去。别人虽跌倒,这一招“鹤飞九天”仍使得既狠且准,飕的一声,长剑破轿帷而入,显已刺中了轿内放射暗器之人。

柯万钧等世人大喊追去。轿中暗器嗤嗤嗤的不断射出,有的打中脸面,有的打中腰间,竟谁也没能避过。这些暗器都没打中关键,但中在身上却甚疼痛,大家看那暗器时,本来只是一粒粒黄铜扣子,显是刚从衣服摘下来的。雪山派群弟子料得轿中那人必是石清,说不定他佳耦二人都坐在轿中,倘若赶上去动武,还不是闹个灰头土脸?

谢烟客不由苦笑,心想:“谢某狷介成性,向来一饮一饭,都不肯平白受人之惠,想不到本日反让这小叫化请我吃馒头。”问道:“你安知我没钱?”小丐笑道:“这几天我在市上,每见人伸手入袋取钱,半天摸不出来,脸上却神情古怪,那便是没钱了。我听店里的人说道,用心吃白食之人,个个如许。”

谢烟客忍笑又问:“你爸爸叫甚么名字?”小丐点头道:“我爸爸?我……我没爸爸。”谢烟客道:“那你家里另有甚么人?”小丐道:“就是我,我妈妈,另有阿黄。”谢烟客道:“阿黄是甚么人?”小丐道:“阿黄是一条黄狗。我妈妈不见了,我出来寻妈妈,阿黄跟在我前面,厥后它肚子饿了,走开去找东西吃,也不见了,我找来找去找不到。”

两人并肩而行,走出数十丈,谢烟客提起闵柔的那口白剑,道:“这剑锋利得很,刚才我悄悄一剑,便将树砍断了,你喜不喜好?你向我讨,我便给了你。”他实不肯和这肮脏的小丐多缠,只盼他快快出口求恳一件事,了此心愿。小丐点头道:“我不要。这剑是阿谁观音娘娘太太的,她是好人,我不能要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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