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坐在后梢,见白振跃起,木桨抄起一大片水向他泼去。白振本拟落在船头,白手和无尘的长剑拚斗一场,忽见一片白晃晃的湖水迎头浇来,情急之下,在空中打个筋斗,发展落回花艇,总算他技艺矫捷,饶是如此,下半身还是被浇得湿淋淋的非常狼狈。

白振见褚圆没法退出,纵身向两人扑将过来,伸出双爪,便来硬夺无尘长剑。无尘见他来得凶悍,剑锋圈转,反刺对方下盘。白振的技艺比之褚圆可高超很多了,左手两根手指搭着剑锋,右手一掌向对方左肩打去。无尘缺了左臂,不免亏损,仇敌攻向左边,只要退避,没法反击,身子侧避,右剑直刺仇敌咽喉,这一剑当真迅捷无伦。白振脱手神速,竟然不输无尘剑招,斜身避剑,右掌持续追击对方左肩,无尘向后退出一步,右手手腕已被白振抓住。赵半山、徐天宏、骆冰等等看得逼真,不由得齐声呼唤。

陈家洛见龙骏打悲伤砚,极是愤怒,见赵半山过来出头,正合情意,对乾隆道:“我这位朋友打暗器的本领也还过得去,他们两位比试,必然杰出热烈,都雅不凡。”天子传闻有好戏可看,当然同意,越是比得凶恶,越是欢畅,转头对龙骏道:“去吧,可别丢人。”

众侍卫见他颠仆,无不大惊。与龙骏齐名大内的“一苇渡江”褚圆仗剑来救,剑护面门,纵身向龙骏跃去,人在半空,见劈面也有一人挺剑跳来。

褚圆原是和尚,法名智圆,厥后犯了清规,被追缴度牒,逐出庙门,他干脆还了俗,改名褚圆,仗着一手达摩剑精美阴狠,竟做到天子的贴身侍卫。他原在佛门,出家后又长在禁城,江湖上之事不大熟谙,但见来敌剑法迅捷,平生未见,却不晓得那是七十二手追魂夺命剑独步天下的无尘道人,当即喝问:“来者是谁?”无尘笑道:“亏你也学剑,不晓得我么?”褚圆一招“金刚伏虎”接着一招“九品莲台”,一剑下斩,一剑上挑。无尘笑道:“剑法倒也不错,再来一记‘金针度劫’!”话刚出口,褚圆公然抢向外门,使了一招“金针度劫”。他剑招使出,心中一怔:“如何他晓得?”

无尘喝道:“我这招是‘神仙指路’,你用‘转头是岸’抵挡!”褚圆下定决计,偏不照他的话使剑。那知无尘剑锋直戳他右颊,褚圆苦练达摩剑法二十余年,心剑合一,势整天然,已是根深蒂固,敌剑既然如此刺到,不得不左诀平指转东,右剑横划,两刃作六合向,恰是一招“转头是岸”。

赵半山忙将一撮红色药末在酒杯里用湖水化了,给心砚服下,将黑药敷上伤口,不一会,只见黑血汩汩从伤口流出。骆冰随流随拭,黑血垂垂变成紫色,又变成红色,心砚“啊哟,啊哟”的叫了起来,赵半山再把红色药末敷上,笑道:“小命拾返来啦!”

徐天宏道:“三哥,那两枚毒蒺藜给我。”赵半山不明他企图,从怀里将两枚毒蒺藜取出,一枚是从心砚肩上起下,一枚是比暗器时接过来的。徐天宏接过,左手一拉,嗤的一声,将龙骏胸口衣服扯了一大片,暴露毛茸茸的胸膛,右手一举,噗噗噗,毒蒺藜在他胸口连戳三下,打了六个小洞。

乾隆略懂技艺,虽技艺平淡,但大内奇材异能之士甚多,他从藐视惯,见地却颇赅博,见无尘喊声未绝,褚圆已照着他的指导应招,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却又不由寒心,暗忖:“褚圆在大内众侍卫中已算一等妙手,但是与这些强盗一较量,竟然给人家耍猴儿般玩弄,一旦真有缓急,这些人济得甚事?”他可不晓得无尘剑法海内无对,褚圆碰到他自是转动不得。也是今晚适逢其会,让乾隆见地到天下第一剑的剑法,他竟觉得“匪帮”中如此人才极伙,那也是想得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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