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一雷和哈合台早给吵醒。滕一雷骂道:“老二别欢愉啦,养点力量吧。”霍青桐见他不来,低声道:“叫老四来!”顾金标又叫了几声。哈合台虽做盗贼生涯,却不欺辱妇孺,对顾金标的行动本已非常不满,只因他是盟兄,不好如何说他,这时只装没闻声。霍青桐悄悄切齿:“我如脱此难,不将这三个奸贼杀了,难明本日之羞。”右手持剑,左手把绳索在顾金标身上绕来绕去,缚了个健壮,这才放心,但倚在帐边,不敢睡着。

晚间在戈壁上过夜,霍青桐在火堆旁见顾金标的目光不住溜来,悄悄吃惊,走进小帐篷后,拔剑在手,斜倚在帐门口,不敢就睡,比及二更时分,公然听到有脚步声悄悄走近。她心中剧跳,额头盗汗直冒,心想:“数万清兵都灭了,可别在这三人手中遭到报应。”忽觉身上一寒,一阵冷风从帐外吹进,本来帐门的布带已被顾金标扭断,走进帐来。

她病势不轻,仗着从小练武,根底坚固,勉强支撑。在大漠中行了十多日,离天山双鹰所居的玉旺昆另有四五日路程,已然疲累不堪,当晚见一个沙丘旁生着些干枯了的铁草,便让坐骑咬嚼,伸开了小帐篷过夜。

睡到半夜,忽听远处有马蹄之声,三乘马从东而来,来到沙丘之旁,坐骑去吃干草,不肯走了,三人便上马歇息。他们隔着沙丘没瞧见霍青桐的帐篷,三人提及话来。霍青桐听他们说的是汉语,当时迷含混糊的也不在乎,忽听一人骂道:“这翠羽黄衫害得我们好苦!”霍青桐吃了一惊,忙用心聆听,又听另一人怒骂:“这贼婆娘,老子抓到她不抽她的筋、剥她的皮,老子十八代祖宗都不姓顾。”本来这三人便是关东三魔,他们追入大漠,传闻回人在西边与清军交兵,便向西赶来。三人不敢向回人问路,在戈壁中兜了个大圈子,比李沅芷掉队了十多日,这晚说也刚巧,只因两边坐骑都要吃草,当场歇宿,竟和霍青桐只隔一个小小沙丘。

挨到天明,见顾金标竟然横了心呼呼大睡,霍青桐挥马鞭将他没头没脑的抽了一顿,剑尖对准贰心口,喝道:“哼一声就宰了你!”顾金标满脸是血,只得苦撑。霍青桐心想:“这事虽已闹穿,但如杀了他,大祸顿时临头,不如让他多活一时,估计师父本日下午便可来迎。”在他左肩后砍了一剑,解去他身上绳索,推他出帐。

三人追出十多里,急驰上马力渐疲,目睹再也追不上了,俄然间那鹰如长空堕石,爬升下去,前面尘头起处,两骑马奔驰而来。那鹰打了两个旋子,落在此中一人肩头。

霍青桐心想:“像昨晚那样再对峙一夜,我可支撑不住了。但又不能只毙他一人,必须三贼一齐废了!”低声道:“叫你那老大出去!”顾金标惯走江湖,知她企图,默不出声。霍青桐手上加劲,剑尖透进衣里,划破了一层皮。顾金标晓得小腹中剑最为享福,好是好不了,但是一时又不得便死,不敢再强,低声道:“他不肯来的。”霍青桐低喝:“好,那就戳死了你再说!”手上又略加劲。顾金标只得叫道:“老迈,你来,快来啊!”霍青桐道:“你笑!”顾金标皱着眉头,哈哈的干笑几声。霍青桐道:“笑得欢愉些!”顾金标肚里谩骂:“你奶奶雄,还欢愉得出?”但是剑尖已经嵌在肉里,只得放大声音勉强一阵傻笑,中夜听来,直如枭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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