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梓犀无法地叹一声,摊开手,斜躺茵席上,表示反面她抢了。
郡守和一行属官领命。元灵均大步分开官署,衣袖尤带着风,腰间的宫绦玉璧轻巧碰撞摆动,在余霞中泛动起一片清脆玎玲。
公孙梓犀“嗯”了一声,埋下头,忙着扒饭填腹坑。
鲲娇终究一扫脸上接连多日来的阴霾,备下丰厚的晚膳,这阵主君为了灾旱一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她看在眼里,急在内心,倒是无计可施,现在主君获得处理大患的战略,自是把主君常日爱吃的都给备上,供她遴选。
“公孙檀如何没跟来呢?”犀不离檀,檀不离犀。这对主仆向来形影不离,此时竟未同时呈现,让人深感古怪。
“慢点,饿死鬼投生来的吧。”公孙梓犀坐起来,在她背部拍打几下,自但是然地拿过她的箸子,慢条斯理地夹起片过的猪肉,放在口中咀嚼。
“蝗虫不喜多雨阴湿地,普通在枯燥暖和的处所产卵滋长,常山本年荒地颇多,莳植粮食的地步又寥寥无几,要想制止蝗灾,必须在地表栽种大量的树木和庄稼。”元灵均接过绢巾拭了嘴角米粒,持续道,“想出处理战略的人不是公子,而是一名特地从飞乌县赶到方洲郡的匿名神人,那位神人笃定明日一早定会落雨,让我静候佳音。”
“府君,你找些书令史来,照手札中所述的体例连夜誊抄,尽快下到各地。”
元灵均迷惑地瞧了两眼,腮帮才渐渐咀动起来。“姑母从那边过来的?”元灵均渐渐放松警戒,往嘴里塞食品,还不忘查问姑母的来去。
公孙梓犀一觉睡到天然醒,抻着懒腰过来,见侄女坐在廊下乘凉用膳,才觉腹中也有些饥饿了,她悠悠然地凑畴昔,号召家僮再递双箸子。
郡官们紧紧追上去,顾不得雨水打湿衣裳。
一众郡官随元灵均赶回官署时,日头已偏西,但窒热的余温仍未散去。
在公孙梓犀威胁的眼神中,元灵均还是果断地晃了晃脑袋,护食到底。
“旱情若那边理?”公孙梓犀也不客气,伏在几前大吃特吃。
昨夜好不轻易睡下,还没到时候又被吵醒。元灵均皱眉揉眼,蹬开被子,眼睛都还睁不开一点,鲲娇仓猝取过衣袍鞋袜给她穿戴,说是天降甘霖,百姓们欢畅得不可。
“姑母。”元灵均出声打断,有点噎住,狠狠地捶着胸口:“你是说,你受命督课郡国?”
“真他娘的天热啊!”隔壁的寝房翻开,懒懒地走出一名翠衣长裙的女子,在庑廊前夸大地伸展着腰身和腿脚。
“不是说过了吗?从方洲郡来的,我传闻侄婿在那儿,顺道看看去。”明摆着的究竟,再问一次有甚意义。公孙梓犀慵懒地支起半张脸,理着衣上压出来的褶纹。
元灵均呷一口冰冷的果浆,望着中庭暗下来的天气和扭捏的花枝,非常无法,道:“姑母,本年必定要闹饥荒,常山莳植的棉花占多数,库存的粮食并无多少,母亲还是第一次失策呢。传闻中朝的流民已经涌入陇西边疆,蜀王命军队大肆摈除,如果流民从北部诸侯国涌入出去,常山国的景象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