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业这才对程务挺说道:“扬州长史陈敬之乃是武则天的亲信,撤除此人,扬州可定矣!”
李敬业持续说道:“令尊程老将军,当年跟随高祖麾下,一战俘虏千余人,看到俘虏中有近百哺乳妇人,不由潸然泪下,当场放归,而日出息将军却在朱雀大街监斩薛家满门,闻听婴儿哭泣之声,敢问程将军百年以后,有何颜面去见令尊?”
唐敖清算衣冠,身后随行薛讷等将士数十人,打着羽林军的旗号直入扬州。
孙行处的话,陈敬之听来仿佛一声炸雷响起在耳边,方才不敢冲犯天使严肃,出门后一向抬高着身子,现在昂首望去,可不就是被通缉海捕的唐敖和薛讷吗!
唐敖将世人在深夜山中的计议说了一遍,程务挺不置可否,持续诘问道:“即便诸位故意保护庐陵王,可到了扬州又该如何?凭我等手中不敷千人的羽林军,焉能夺下扬州为根底?”
唐敖又拿出一卷空缺黄轴锦帛,持续宣读无字天书:“另有太后密旨,着英国公李敬业任扬州司马,率兵讨伐高州酋长冯子猷,扬州大小官吏,府库赋税,暂由英国公李敬业节制,钦此。”
李敬业言之凿凿之际,唐敖带着薛讷等人来到扬州长史官衙外,表白身份后,扬州长史陈敬之出门跪接圣旨。
数百将士闻宣称喏,当即裹挟程务挺,照顾军资赋税,士气昂扬的分开均州,却没有赶赴房州,而是遵循唐敖等人之前的合议,顺长江而下直奔扬州。
本觉得从龙首臣非他莫属,谁能推测反转如此之快,莫非朝中阻力仍然很大?
唐敖面带浅笑,拱手为礼道:“程将军,茅山王远企图对陛下倒霉,已被唐某击杀,青龙腾天就是在给程将军指出一条明路啊!并且薛讷将军就在帐外,振臂一呼,程将军如何自处?”
唐敖趁此机遇,给了薛讷一个眼色,大声道:“陈敬之谋反,勾连叛军高州酋长,罪不对实马上下狱,给我拿下,尔等如有异动,与陈敬之同罪。”
就在程务挺踌躇不决之时,两名羽林军校尉神采镇静的跑进军帐,结结巴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不知军中那个串连,数百将士宣称要去房州护驾,城中百姓也有近万人清算金银金饰,扑奔房州而去。”
唐敖微微一笑:“程将军放心,此事唐敖已有计算,取扬州易如反掌,程将军作壁上观便可。”
李敬业看了看身后的唐敖:“程将军的迷惑,还是让唐探花解释一二吧!”
但以不敷千人想要谋取一州之地,在程务挺看来仍然艰巨,倒是想要看看唐敖所说的战略,是不是真能见效。
单单是唐敖能从王远手中逃脱,就让程务挺极其吃惊,王远乃是茅山羽士,有鬼神莫测之能,竟然被天雷劈死了?庐陵王真是天命所归?
程务挺闻听此言,心神一禀,明知李敬业所言不虚,可总有被算计裹挟之感,反问道:“英国公既然故意匡复庐陵王帝位,为何舍近求远,不去房州而改道扬州?”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扬州长史陈敬之,蓄意谋反……”唐敖手中拿着空缺的赭黄锦帛,但是以唐敖的文才,随口诬捏一份圣旨柬单至极。
陈敬之猜疑之际,身侧站立的扬州录事参军孙行处,俄然低声对陈敬之说道:“长史大人,这宣旨的天使,如何和海捕公文中的画影图形非常肖像,另有那天使身后的军将,卑职越看越像薛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