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先竞月并未几做理睬,现在他已身居亲军都尉府的副批示使一职,又莫名其妙地成了甚么“玄武飞花门”的副掌门人,此番受命而来,无疑要先向本身的顶头下属、亲军都尉府的总批示使叶定功报导,也便是此番嘉会的卖力之人;即便是有甚么疑问,直接问他便是。
目睹谢贻香还是不答,他便略带奥秘地问道:“不知八年前太湖之上的‘群鬼夜哭’一事,谢三蜜斯可曾传闻过?”
谢贻香不想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封大人才高八斗,除了天子以外,我辈草泽又岂能与大人论文?”谁知封长风不觉得意,见她开口作答,立即靠近过来,抬高声音问道:“谢三蜜斯谈笑了!莫怪卑职多嘴几句,竞月老弟现在已是副批示使之职,又为天子所正视,只要能在此番‘太湖讲武’中立下大功,前程更是不成限量。以谢家一门现在的环境,谢三蜜斯又怎舍得同你这位青梅竹马的师兄消弭婚约?”
话说江湖上似这等范围的武林大会,上一次还是在三十多年前“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九龙王起事。传闻当时是以神火教的名义号令武林群雄对抗前朝外族,也是在中秋之夜,群雄以素馅圆饼为食,形如天上明月,这才有了现在的“月饼”一说。
谢贻香还是初次传闻天子赐婚和宁丞相许亲之事,不由有些惊诧。要说本身和师兄之前的这桩婚约,本是年幼时父亲谢封轩替本身定下,当时本身年纪尚小,也不太明白男女间的情爱,只是纯真感觉先竞月对本身甚好,本身也非常敬佩这位师兄,遵循婚约结成伉俪,自是水到渠成、理所该当之事,乃至还曾有过期待与神驰。
这一要求倒是难住了一行三人,谢贻香和先竞月现在虽是玄武飞花门之人,但前者是听岳大姐的口头调令前来,后者则是不顾叶定功的劝止私离金陵,身上哪有甚么“豪杰帖”?无法之下,先竞月只得亮出亲军都尉府的身份,众军士不敢怠慢,仓猝差人前去通禀。不过半晌工夫,湖面上便有一只极大的画舫破浪而来,一个白面不必的中年文士遥遥拱手,冲先竞月笑道:“卑职封长风,拜见副批示使大人。竞月老弟别来无恙!”先竞月当即行礼,说道:“封统领安好。”
须知太湖高出江浙两地,古称“震泽”,别名“五湖”,其湖面之广宽,东西二百余里,南北一百二十余里,广为三万六千余顷,合计共有五十余条河道收支。乃是北临无锡,南濒湖州,西依宜兴,东近姑苏,其间风采可谓天下一绝,无出其右。
随后代人客气几句,便在封长风的聘请下登上画舫,径直往西山岛方向驶去。得一子颠末这段日子的静养,惨白的面庞已垂垂有了些赤色,但眉宇间还是无精打采,一上船便进了内舱安息,也不知是身材不适还是对此番“太湖讲武”的嘉会全无兴趣。先竞月不肯和封长风打交道,便孤身去了船尾安息,最后只剩谢贻香和封长风二人还留在船头。
谢贻香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答复,他又似笑非笑地问道:“前些日子天子成心招竞月老弟为驸马,不吝将十七公主这块心头肉下嫁,而宁丞相也成心拉拢,欲将外房的一个女儿许配于他。最后两边都教叶定功去说媒,谁知却被竞月老弟一口回绝,碰了一鼻子灰。嘿嘿,依卑职看来,竞月老弟只怕是割舍不下旧情了,话说你们师兄妹二人消弭婚约之举,该不会是通同好了用心掩人耳目,以图竞月老弟以后的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