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也懒得和他废话,“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径直将刀刃架在言思道脖子上,沉声说道:“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听到这话,言思道便微微一笑,说道:“你我了解一场,也算半个熟人,别怪我旧事重提。现在恒王待我不薄,你这位谢家先人如果也肯凭借恒王,便能令恒王此番的‘清君侧’之举更加名正言顺、胜券在握。而你则可借此机遇,亲手杀死当明天子,替你父亲报仇雪耻。我能够亲身包管,定会让你谢家一门重振昔日之光辉,不管是你二哥还是你本人,贵爵之封指日可待。如此,你我两边可谓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你说是也不是?”
谢贻香也不知言思道提出的这个事理是对是错,只好默不出声。只听言思道又说道:“除了消弭‘海禁’之策,从而‘化寇为商’以外,现在东洋分为南北二朝,正值内哄之秋,流窜到中原境内的这些倭寇,实在根基都是败北的南朝余孽。如果我所见不差,东洋的南朝虽为正统,但终将会被北朝取而代之,倘若能以中原朝廷的名义与其北朝建交,来一个里应外合,让东洋人在本身的国境内剿灭来往海上的倭寇,那么即使没法肃除东洋一国世世代代入侵中原的野心,却也足以调换短期内的安宁,兑现我们与青田先生的承诺。”
谢贻香被他这番话说得心中一动,不由沉默半响。随后她立即回过神来,痛斥道:“你……你休想!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言思道反问道:“不知我的哪句话说错了?古有文王伐商、霸王讨秦,今有唐宗灭隋、宋祖篡周,历代建国之主,谁又未曾是‘大逆不道’?”
谢贻香听到这里,内心已经满不是滋味。眼下两边的“平倭联军”已成,比拟得一子整天躲在营帐里思考的“窝里斗”,言思道这厮却明显是在当真思考对于倭寇的目标,不免令她有些忸捏。再想到本身刚才还想假借倭寇之手撤除此人,更是无地自容。
言思道深吸一口旱烟,正色说道:“不错!当明天子到底只是白丁出身,即便坐拥天下,毕竟难改短见薄识、刚愎自用的劣性。因为水战一向是本朝的软肋,当年还多次败阵于前朝外族和李九四之手,以天子为首的朝廷不但不思进取,还极力替本身遮丑,制止各种水战,因而一怒之下公布‘海禁’之策,完整根绝海上的统统贸易,自发得便能省去水军的开消。却不料如此一来,山东、江浙和福建本地各地做不成端庄买卖,诸国贸易不通,不管汉人还是东洋人,为求生存,便只能落草为寇,挑选做没本钱的买卖。”
说到这里,他略一思考,又接着说道:“以是当中这十年乃至二十年的空缺,便是这‘三管齐下’之三,要靠眼下我们的这支‘平倭联军’给江浙地界的各路倭寇来个迎头痛击,打得东洋民气胆俱寒,短期以内再不敢犯境中原。对此,现在有恒王麾下的“白甲怒马”孙将军挂帅,更有我亲身坐镇,再加上鬼谷传人和谢三蜜斯麾下的两千军马,本不该是甚么难事,关头便在于此后的调剂和安排。”
话说言思道讲的这番事理,对谢贻香而言无疑有些高深了。她思考半响,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不由问道:“那照你的意义,莫非朝廷的‘禁海’之策,才是激发这场倭寇之乱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