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心中一惊,仓猝将冷统办从地上扶起,按住他的后心注入真气。目睹冷统办仍然昏倒不醒,他只得向身边的得一子问道:“如何回事?”得一子嘲笑几声,不屑地说道:“他不过是替人传话,几个时候后自会醒来。”
说到这里,他不由皱起眉头,又低声嘲笑道:“眼下谢贻香既是在神火教的手里,那便意味着这狗贼不但已经会过了其间的‘太湖群鬼’,并且还达到了他的目标……哼!说甚么‘肉胎凡人之身,莫问地藏阴身’,纵是安忍不动、静虑深密又如何?到头来毕竟不是那狗贼的敌手……”
两人自缥缈峰西南面的绮里坞登山,沿途皆是前来赴会的各派人士,将一条山道挤得水泄不通。先竞月为了姑息同业的得一子,只能随人群徐行前行。待到辰时将尽,一轮红日当空升起,两人穿过一道刻有“缥缈晴峦”四个大字的石牌,便有卖力驱逐的玄武飞花门弟子前来带路,领他们从一条僻静的巷子绕行,这才顺利来到缥缈峰峰顶,也便是此番“太湖讲武”的会场合在。
只见那冷统办倒是置若罔闻,仿佛底子没瞥见面前的得一子。紧接着他目光一转,倒是瞥见了前面的先竞月,随即暴露一副古怪的神情,极不天然地笑道:“竞月兄无需心急,你那位师妹只是受了些惊吓,人倒是安然无恙,眼下正在我那边安息。稍后我同公孙教主前去缥缈峰‘太湖讲武’的会场时,自会将她一并送来。”
得一子直气得神采发白,兀自瞪眼先竞月半晌,终究还是作出了解释,沉声说道:“狗贼有化身千万之能、勾惹民气之术,现在又得神火教‘天露神恩心法’精华,似这等摄民气神、兼顾传话的雕虫小技,对他来讲自是轻而易举。这家伙定是中了狗贼的邪术,这才前来替他传话……”
现在全部缥缈峰峰顶已经重新做过修整,裁撤了本来修建于此的一间道观,又将凸岩肃除、凹坑填满,构成一整片周遭数十亩的广场,以作会场之用。前来赴会的江湖群雄自南面登山出场,正北方向是一处数尺高的木台,乃是东道主玄武飞花门地点位置。而环抱着整片广场空位的四周,是一圈临时搭建出的凉棚,以便赴会群雄安息观战,均匀分别为六片地区;遵循叶定功“三显一隐一帮”的说法,东面三片地区的凉棚顺次是佛家、道家和儒家门派地点,西面的地区则是各种隐学和各大帮会别离占有一块片凉棚,最后一片倒是留给了前来观礼的异国人士,乃是中原以外的东海、西域、南疆、北漠门派和妙手。
却见得一子微微点头,摆手说道:“你别吵!”随后他抬头望天,竟是就此堕入深思,半睁半闭的双眼中,一对灰红色的瞳孔模糊迸射出摄人的精光。过了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又重新变回一脸无精打采之色,淡淡地说道:“戋戋一个谢贻香,还摆布不了狗贼的大计,此番他脱手相救,定是刚巧为之……哼!既然这狗贼派了人前来传话,说稍后便会在‘太湖讲武’之大将你师妹送回,那我们尽管前去缥缈峰上静候便是,总好过你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谁知两人刚踏出明月村,便见一人劈面而来,恰是亲军都尉府的冷山岳冷统办。先竞月还觉得是叶定功派他前来催促,叫本身速速前去赴会,本来不欲理睬。不料得一子倒是神采微变,顿时停下脚步,冲着那冷统办沉声问道:“你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