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子被这话说得满脸涨红,就连脖子都有些粗红,他狠狠瞪了言思道一眼,怒道:“放屁!”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中间的谢贻香,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话音落处,中间言思道立即接过话头,神情夸大地说道:“道长这话可不能胡说!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上哪家的戏台,便得唱哪出剧。似这等数十乃至数百年后的论调,可不能提早拿到眼下来讲,不然便是妖孽,是异端,全天下都容你不得!”

听到得一子这话,言思道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缓缓问道:“如此说来,那是没得谈了?”

但是此时此境,得一子却还要和言思道持续内哄,谢贻香也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持续辩论道:“不管中原还是东洋,不管汉人还是倭寇,就算天下人皆是蝼蚁,那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眼下倭寇烧杀劫掠,百姓流浪失所,你二人看在眼里,莫非便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一丝不忍之心?如你们常日所言,说甚么要灭倭寇不过举手之劳、吹灰之力,到头到却落得本日的惨败,莫非竟是吹牛不成?你们若真有本领停歇这场倭寇之乱,届时随你二人如何对战,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也没人管!”

不料谢贻香刚走出几步,忽听得一子厉声喝道:“够了!戋戋东洋倭寇,不过是蝗虫般的一群蠢物,也值得是以悲伤落泪?”谢贻香茫然回顾,只见得一子长身而起,向不远处的言思道沉声问道:“你方才的话可作数?”

言思道一怔之下,随即骂道:“疯子……真他妈是个疯子!”说罢,他再未几发一言,径直起家,便要往山岗下拜别。谁知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女子声音从山岗后传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二人方才那一番对答,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恶心的谈吐,两个都是疯子!”话音落处,一个素衣女子面带怒容,从山岗后绕行而上,恰是谢贻香。

这一幕窜改来得过分俄然,直到得一子的背影渐行渐远,谢贻香才终究回过神来。她一时没弄晓得一子的意义,还觉得是本身听错了,仓猝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泪痕,向一旁的言思道问道:“他……他是说……莫非……莫非……”

目睹谢贻香这般模样,得一子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下认识地站起家来,再次诘问道:“我问你到底在哭甚么?江浙百姓与你非亲非故,乃至素不了解,就算被倭寇扑灭,和你又有甚么干系?”言思道顿时双眉一扬,笑道:“莫非道长还不明白?便如你执意要与我作对,以此取乐,对这位谢三蜜斯而言,眼下剿除倭寇便是她最大的兴趣。且非论她这番女孩子心机是否公道,你是她的身边之人,却偏要唱反调拂逆她的意义,她心中委曲,天然悲伤欲绝……唉,如果我与谢三蜜斯易地而处,似小道长这般不解风情,莫说流几滴眼泪,只怕早已一哭二闹、吊颈寻死了。”

一旁的言思道还要再说,得一子却立即发明了谢贻香的垂泪,不由皱眉问道:“你哭甚么?”谢贻香定下神来,仓猝伸手抹去眼泪,谁知一抹之下,克日来积存的各种情感愈发按捺不住,各式滋味同时出现,瞬息间反倒泪如泉涌。

话音落处,得一子本来惨白的神采俄然出现一片红晕,厉声喝问道:“你……你说甚么?”言思道嘿嘿一笑,点头叹道:“道长别怪我多嘴,这世上最没用的男人,便是把身边女孩子弄哭的男人,即便是你口中那些蝼蚁也能深谙此理。即使拼个粉身碎骨,那些雄性蝼蚁也毫不会让身边的雌性蝼蚁悲伤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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