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约莫小半个时候后,三人脚下的阵势逐步变高,再转过几个大弯,前便利有天光铺洒入洞,显是终究分开了这所谓的“幽虚之天”。谢贻香跟在公孙莫鸣和宁萃前面出洞,只见洞外是几座青山簇拥的一片郊野,红日当头吊挂,已近正中午分,倘若本日果然是中秋佳节,那么西山缥缈峰上的“太湖讲武”只怕早已开端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谢贻香腰间乱离俄然“嗖”的一声,自行跳出刀鞘示警。谢贻香持刀在手,立即回想起这几个月和东洋倭寇的鏖战,脱口说道:“是东洋的‘甲贺忍术’……是倭寇!”
而此时洞外的郊野中已有好些人等待,目睹三人出洞,纷繁过来拜见教主和教主夫人,明显都是神火教麾下。抢先两名老者一个白发红袍,一脸恶相,恰是在天山墨塔打过交道的明火尊者;另一个身披青色大氅,面带病容,倒是兰州城哥舒王子身边阿谁“木老先生”、也便是神火教五行护法之一的落木尊者。别的另有八名男女,传闻是神火教的“八方使者”,谢贻香则是头一回撞见。目睹这八名男女或长或幼、或胡或汉皆,举手投足间甚是沉稳,足见修为不弱,想来也不是甚么善茬。
要晓得世人此时离西面的漂渺峰还稀有里之遥,所行之路也是山间小径,纵是神火教世人艺高人胆小,一时候也想不通是如何透露了行迹,仓猝排开步地,谨慎防备。只见火线树林里一阵扑腾声响,先是飞出一大群惊鸟,紧接着便是两名伤痕累累的男人纵马冲出树林,疾走之势不断,一股脑撞向步队最后的谢贻香和言思道二人。
谢贻香随众同业,目睹神火教一行人以公孙莫鸣和宁萃为首,今后顺次是明火、落木二尊者和八方使者,再加一个言思道,统共不过一十三人,不由心中猎奇,实不知仅凭这么点人,如何便敢去这场天下豪杰齐聚的嘉会拆台?只可惜伴跟着日色偏西,想必漂渺峰上的“太湖讲武”已相称头时候,沿途并不见亲军都尉府和朝廷的军士驻防。当下谢贻香放慢脚步,和落在最后的言思道并肩而行,冷冷问道:“你们这是要去送命?”
言思道颠末一夜安息,此时已是精力抖擞,听到这话,顿时哈哈一笑,肥胖的脸颊随之颤抖,说道:“想必我家教主已经奉告过你,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也便是这天下间的‘道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为邪不堪正也!现在道义既然在我神火教这边,又岂在乎人多人少?当着天下豪杰的面,你师兄的亲军都尉府和中原武林各派难不成还能一拥而上,挟众围殴我神火教?”
面劈面前这一幕诡异的气象,明火尊者首当其冲,一时也顾不得细想,当即双掌一搓,便有黑烟自掌间生出。随后他将冒烟的双掌奋力推出,漫天飞舞的树叶顿时尽数燃烧起来,如同平空祭出了一场绚丽的火雨。明火尊者哈哈一笑,正待出言调侃几句,却面前寒光一闪,一片燃烧着的树叶前面,竟然毫无征象地跳出一名绿衣蒙面人,手持一柄明晃晃、冷冰冰的利刃朝他胸腹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