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席间旁人还没反应过来,谢擎辉已是神采大变,想不到父亲这些日子闭门不出,竟然还能晓得此事?他惊骇之下,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谢封轩不住地叩首,结结巴巴地说道:“孩儿……孩儿罪该万死……我本觉得……觉得这一道奏折不过是南宫将军例行参奏,徒自发发牢骚罢了,底子无关痛痒,以是……以是才……唉,孩儿眼下毕竟是在南宫将军的麾下为将,此番既然是主帅上奏的折子,孩儿免不得要……要联名附议……还请父亲降罪……”
谢贻香、先竞月和胡老三人这才听懂了事情的原委,顿时向地上的谢擎辉投去鄙夷的目光。谢贻香哪想获得二哥竟然会和南宫誉联名参奏本身的父亲,正要开口叱骂,却见谢封轩哈哈一笑,向身前的谢擎辉说道:“起来!倘若我当真筹算降罪于你,彻夜又岂会容你坐在这里?要知伸谢家一门的存亡,并非只在我谢封轩这个垂暮之人的身上,而是在你们姐弟妹三人的身上;只要你们平安然安,谢家便能耐久不衰。现在你能够衡量利弊,做出明哲保身之举,清楚正合我意,我不怪你。”
两人这话一出,可谓是争锋相对、各不相让,顿时对峙在场。一旁的谢擎辉偷瞄了在场世人一眼,又忍不住说道:“竞月兄弟与和舍妹消弭这桩婚事,实在并非弃人于危难,反倒是帮了谢家的大忙。”说着,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地说道:”实不相瞒,当日贻香误觉得赵王的军队是要南下偷袭金陵,乃至夜闯虎帐,持刀挟持赵王。但过后赵王不但不予见怪,反倒对我这个mm极其赞美……这个……这个……要晓得大姐当年本就是要嫁给赵王为妻,成果却被天子胡乱指派给了皇宗子,令赵王一向深觉得憾,悔怨没能和我谢家结下这门婚事……以是赵王此番让留我在家中过年,实在……实在便是让我探探父亲的意义,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够,能够……能够亲身前来提亲,迎娶贻香过门!”
说到这里,谢擎辉胆气渐壮,又向劈面的先竞月说道:“只要竞月兄弟承诺消弭婚约,便能还舍妹一个自在之身;一旦谢家与赵王联婚,那谢家一门便前后出了两位王妃。仰仗皇宗子和赵王这两位皇子的身份职位,就算天子当真对父亲有甚么不满,也该撤销侵犯谢家的动机了。”
中间的谢擎辉忍不住插嘴说道:“会不会是父亲过分量虑了?天子既已说过‘功过相抵’的话,如果再是以事难堪父亲,岂不是言而无信,令本身声望尽失?”谢封轩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天子的确说过这话不假,但过后这十几天时候里,前后共有十七道折子参奏我擅自调兵一事,宣称有违体制,乃是祸乱朝纲之举,要让天子处以重罚;这当中如果没有天子的授意,那些文武百官又岂敢如此猖獗?特别是漠北南宫誉参奏我的那道折子,上面不是也有你这位小谢将军的名字?”
目睹谢封轩如此果断的态度,先竞月深思至今,终究慎重地摇了点头,缓缓说道:“弃人于危难,非我先竞月所为。”谢封轩双眉一扬,也淡淡地说道:“陷人于危难,更非我谢封轩所为。”
耳听谢封轩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乃至比他说要消弭先竞月和谢贻香二人的婚事更加令人惶恐。一时候,桌上的四人几近同时开口扣问,对此都是难以置信。谢封轩又是哈哈一笑,扬声说道:“天子想要将我撤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欠的只是一个机遇罢了,又或者说是一个让他下定决计的契机。正所谓宦海风波,本就浮沉由命,我谢封轩这回只怕已是在灾害逃,可否保全谢家一门尚未可知,又怎敢扳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