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听得谢贻香目瞪口呆,也不知星儿所言是真是假,迷惑地说道:“将星下凡?”她不由想起本身已经离世的父亲,顿时心中一酸。星儿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机,当即说道:“还请谢三蜜斯节哀。教员说,将星之说终属虚妄漂渺,本来当不得真。谢封轩谢大将军之能,实乃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只是若以功劳论之,谢大将军仅是功在当世;而一百五十年后的这位‘战神’,倒是功在万世,起码能令东洋一国三百年内再不敢侵犯中原寸毫之地。”
说着,他的神情俄然一肃,正色说道:“秦皇灭六国,汉武霸天下,二者何尝不是借西北匈奴之势?这是否也是引狼入室,祸国殃民?唐宗起兵,得力于鲜卑;宋祖加冕,受益于契丹,这是否也是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昔日孔明三分天下,挥师伐魏,何尝未曾用西凉南蛮之兵?今时青田先生一统天下,定胜江南,何尝不是靠前朝外族之力?那他们二位此举,是否也是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正所谓‘成王败寇’,本就是亘古稳定之理,其间是非善恶、功过对错,还轮不到这等后代小儿之言来做评判。”
听到言思道这一番长篇大论,星儿却不做回应,只是在棋盘前重新坐下,一对瞳孔深不见底。而谢贻香听到此时,也终究弄清了整件事的原委。
只听星儿笑道:“回禀谢三蜜斯,正如二位高朋方才所言,倭寇之乱的本源在于东洋一国之国情;此国不灭,此祸永存。对此教员实在也无治本之策,却有一策能够治本,又或者说是将这场祸事延缓。倘若教员所料不差,只要逃虚先生和得一子道长能将这场倭寇之乱延缓到一百五十年以后,那么届时天然便会呈现转机。”
坐在地上的得一子早已重新穿上他那件乌玄色的道袍,听言思道说到这里,俄然厉声说道:“倭寇之乱,已成定局,绝无逆转之能够!青田老贼早已本身难保,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哪另有甚么奇策良策?如此企图,清楚就是要你我二人前去送命,亦或是自相残杀,莫非你至今还没看懂,仍然对这老贼抱有期许?”
听到这话,谢贻香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当如何辩驳。只听言思道又扬声说道:“以神火教的名义号令西域诸国,集别失八里、突厥、汗国、波斯和吐蕃五国之军强攻嘉峪关,确切是我所为;之前朝外族残留的一支‘尸军’偷袭金陵,也一样是我所为。我敢用之,天然便有掌控除之,底子不敷为虑。但是东洋倭寇之乱,诚如方才所言,已得天时、天时、人和三者加持,可谓势不成挡;除非越海破国,绝无根治的能够。对此我也是苦无良策,只能让恒王退守福建,将这一烫手之山芋丢给朝廷,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原非我本意。”
随后他便不再理睬谢贻香,又转头向星儿说道:“以是此番受青田先生之邀前来,在看懂了青田先生的企图以后,鄙人甘心输掉本日这场棋局,以供青田先生调派差遣。因为人间倘若当真存有甚么平倭之策,那也只能够是出自‘天下第一智者’青田先生之手了。”
言思道正在同星儿说话,听到谢贻香突如其来的这番言辞,不由微微一愣,脱口问道:“我?”他随即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吸了一口手中旱烟,点头笑道:“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想不到谢三蜜斯竟然送我如此大的一顶帽子,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