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春树见此风景,一股肝火上头,路见不平拔刀互助,不管不顾的举步脱出人群,向那车夫说道:“你的衣服固然破了些,不过是脱了线缝,算不得甚么毁伤!你不依不饶的要他赔你衣服,可你看这老头儿的样儿,是赔得起衣服的人吗?何况他不过撞你一下,你就要他赔衣服,你把他的衣裳撕破,莫非是不要赔的吗?要我看,就算扯平了,让他走吧,你就是和他闹到明天,他也赔不出你的衣服,你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仗势欺人,成何体统!”
那车夫肇事,他们两人安慰的景象,一一被他看在眼里,现在再也忍不住,从他们二人的背后出来,大笑道:“你们用这些文绉绉的话去劝这类四六不懂的牲口,真真是对牛操琴,白费了工夫。你是想让一个拉包车的蠢货,有你如许的人生境地吗?”
贡春树看去,本来是那衣裳叉口里头,略微脱了些缝线,并不是要紧的处所,清楚是这车夫倚着仆人的势,狐假虎威,在那边逼迫良善。那车夫满脸对劲的模样,挺胸凸肚指手划脚的揪着那老头儿的衣领,定要赔了衣裳才肯罢休,气势汹汹,要脱手打人的模样。
正在这时,那车夫扭着老头儿的衣服,大声叫起巡捕来。
辛修甫在后边听了,也是愤恚不过,走上前来向车夫说道:“这老头儿固然撞了你,毕竟是偶然之举,你的衣服也不过是开线,还算不得破坏,可你这么欺辱他,如何说他也是我们四千万百姓的同胞,你不能心存同胞大义,却反而逞残暴虐,和那些倚官仗势,恃强怙宠的人渣有何分歧?”
贡春树正还要说下去,章秋谷已经随后下来,见门口有人喧华,不知何事,便也挤过来,发见贡春树正在和那车夫说话,章秋谷暗笑贡春树如许斯斯文文的,岂能搞定这些山精野兽普通的人。公然那车夫不但不听,反把贡春树抢白了两句。又见辛修甫上前和车夫说了一大套的之乎者也,把人家车夫搞得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章秋谷更加好笑,跟在二人的前面,听他们再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