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局势,已与数月前梁山川师耀武万胜门时大不不异。完颜昌兵围济南;金将斜卯阿里与赤盏晖,囤兵濮州,兵锋直指梁山。
王、徐二人张大嘴巴,一时合不拢——这张景仁的胆量真是泼了天,不但违背军令,更欲粉碎军令……只是,为何心下悄悄欢乐呢?
王贵则低头坐在椅子上,手肘压着桌沿,一向用拇、食二指捏着眉尖,神情苦脑。
房门嘭一下推开,一个未戴头盔,梳着高髻,身着朱漆袄甲的年青英挺将领,裹着一股北风倏然呈现在门前。
但是,正所谓成也决流,败也决流。杜充决黄河以后,千年黄河改道,夺泗入淮,滚滚奔腾,顺东南而下,梁山泊今后落空死水泉源,日渐萎缩。至明朝时,湖泊面积已不敷宋时一半。到了当代,那梦里曾经浊浪排空、水天一色、芦苇接天、沙鸥惊飞的八百里梁山川泊,完整而永久地消逝了……
当然。起首得看手札。
张宪晶亮的目光,明灭着一丝滑头,悄悄吐出三个字:“天诛军!”
张宪决然道:“不能推了这差事——就算你们不干,难不成杜留守就不会找别人干?”
“李固渡,李固渡……”徐庆不竭叨念,拳头也象打拍子似地捶着桌子。
“依宪想来,若岳统制在此,也必会果断反对此等丧芥蒂狂之举的。”张宪,这个长着一张棱角清楚的英挺面庞,嘴唇上长着淡淡茸须,刚过弱冠的年青人,语气果断而铿锵,“上古水患残虐,苛虐九州,遂有大禹治水,中原连绵。此山川大地,横亘万载,保我百姓,生息繁衍。银河地流,自有定命,焉能横加干与?现在却为却敌、阻敌,决河泄流,二位统制莫非不知,黄河一决,必是千里泽国,生灵涂炭么?更遑论在此天寒地动之季,中原百姓,即使不在大水中溺亡,也会被活生生冻毙。人做此等事,天岂能容你!想出此等人神共愤毒计者,天诛之!”
“甚么?岳大哥来信了?快快拿来!”徐庆一下叫唤起来,打断了王贵的发威。
徐庆用力咽了口唾沫,问道:“景仁,你想如何干?”
徐庆还没来得及说话,王贵已拍了一下大腿:“好主张,把这事捅给梁山天诛海军——黄河决堤,对数百里外水泊梁山的影响,难以估计。张荣与马扩毫不会坐视。届时由他们来向杜留守施压……张景仁,鹏举总夸你文武双全,是个将才,公然不假。”
梁山泊的构成,与黄河决流密切相干。后晋开运元年(944年),黄河决口,在淹没了今河南北部与山东西南泛博地区的同时,大水开端堆积在梁山四周,将本来的巨野泽扩大为闻名的梁山泊。构成了《水浒传》里所描述的:八百里烟波浩渺,山排巨浪,水接遥天。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如雨,深港水汊,芦苇荡荡……
“啊,对,就是这么个意义。千骑啊!我们前军马匹不过百,仅够三十马队练习作战之用。每隔一段光阴,另有马匹因伤病减少,光看着减少,就没有弥补……”徐庆那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王、徐二人讶然看着张宪:“景仁,你刚才不是让我们别干么?怎地现在又……”
徐庆识字未几,王贵倒念过几年私塾,是以,手札就由王贵解读。
“……飞于太原任事,蒙天枢城主不弃,聘为军校骑战教官。天诛军兵精马壮、器饷充沛,大家均有杀贼报国之心,实为我朝不成多得之精兵。飞在太原军校,日夜所见,甲士勇锐,良驹饱腾,可谓人如虎马如龙。有此千骑在手,何敌不成战!何战不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