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东京汴梁,已是寒气逼人,昨夜还下了一场小雪,被凌晨冷冽北风一吹,冻得瓷实,更滑溜非常,靴子踩在上面,嘎吱吱直响。
杜充这些武将的性子,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现在金人寇边,饮马黄河,觊觎我东京及河南之地。二位都是我留守司前军之勇将,不知可有御敌良策?”
八百年时空,古今罪过相通,而成果也惊人的类似――都未能真正禁止敌军入侵。
作为建炎朝北面樊篱的汴梁,此时氛围也变得格外严峻,乃至能够说是神经兮兮。王、徐二人进入城门时,正看到一群军兵押着几个不知是惊骇还是酷寒而瑟瑟颤栗的百姓。军兵们将这几人押到城墙根边,稍事拷问几句,手起刀落,将之一一砍杀。然后在尸身上拭净刀口血迹,几个军兵将尸身拖下埋葬,别的几个军兵慢悠悠踱。
“啊!”以徐庆下盘之稳,听到这话,也不由双股一软,差点失态坐地。
徐庆摘下头盔,抠去固结在铁盔上的冰棱子,咂了咂干裂的嘴巴。道燕地那般多的州府。包含燕京在内。都是在金军大肆围城时,由细作开启城门而沦陷,也怪不得杜留守下这般狠手。”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东京诡计是 由】.
王、徐二人谢过,摘下头盔,挟在肋下,恭敬坐在左边高椅上。
押队脖子一梗这还用问?杀了!”随后告了个罪,仓促而去。
王贵毕竟有几分急智,仓猝道此等军国大计,自有朝堂诸位,另有留守、副留守运筹帷幄,庙算无方。我等武职,尽管受命行事,遵守不渝,此乃为将之本质。”
当下号召二人近前,摊开案上图纸,一边指导,一边讲解这里是黄河,在北岸,开德府、安利军、卫州,均已为金人所占,雄师云集,前所未稀有十万之众。在河南,我军只要东京留守司五万兵马、张伯英(张俊)御营司前军八千兵马、韩良臣(韩世忠)御营司左军六千兵马,合计不敷七万之军,如何能与金人相抗?”
杜充决河并未对金军南下形成很大影响,也未能禁止金军南下,还导致本地百姓被淹死二十万以上。加上时价寒冬,莫说被淹没,的确就是沾水即死,而因流浪失所和瘟疫而形成的灭亡数倍于此。北宋时最为敷裕繁华的两淮地区毁于一旦,近千万人无家可归者沦难堪民。
这场天灾,堪比天灾。时人有言:东京人物尽付波澜中矣。间有一二士女展转于城头晨角之间,号哀于木符树梢之上。又值凄风苦雨,以饥当寒,百姓灭顶者凡几,死于冻者凡几。哀此残黎,向之百无一二者,今乃万死平生矣。
王贵轻叹据闻杜留守知沧州时。曾因思疑有细作混入其间。将逃入沧州的数百燕地逃人当场斩杀,可谓轰隆手腕。”
一道黄河,拦不住虎狼,就如同长城向来就未曾挡住外族入侵一样。能挡住、反击仇敌的,也只要人――一撇一捺的立起的“人”!
王贵与徐庆都是武将,天然对敌我兵力、战力、士气最为清楚了然。固然感受金军一定有二十万之多,但按照火线刺探的动静,十万八万总少不了。以宋军三股兵力,分离三处,互不统属的战法,加上宋军战役力一贯远不及金军……这仗,还真没法打。
杜充头也不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