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名昔日的金国重臣,刹时被打得满面桃花开,妈妈认不得。
这一日,北伐班师,雄师入京,万民夹道,锣鼓喧天。
对于华王以战亡将士的神位,代替太庙的做法,武将们自是力挺,而文官虽持贰言,但开元之主却无宗庙可祭,以汉魂堂暂代,仿佛也是个别例,故此也没反对。但是,当华王提出,将仿效女真人,行“牵羊大礼”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激发了文武狠恶争论。
很多百姓直到囚车队进入东都城,听得火线鸣锣开道,大声喧讲的开封府衙役通报犯人身份,才晓得之前本身用石块泥土往死里号召的敌囚,竟是金国国主、国相、太傅、侍中、皇子、将军……这连续串有着吓人名头的大人物。这经历,当真如做梦普通。
……
三月二十二,献俘大典,正式开端。
为了这一刻,狄烈做足了工夫。在万众谛视之下,天枢华王,一身黄金龙鳞甲,飞凤焰耳金盔,火红大麾,宝剑玉印,高居于驷马拉拽的井阑之上。头顶阳光普照,金甲耀目;脚下万民争睹,喝彩膜拜;火线是东京留守与开封府尹双双开道;摆布则是一干师旅大将环卫扈从,如众星拱月——这一刻,虽不是帝王,胜似帝王。
就在汉魂堂前,天枢文武,自华王以下,一身冕服,华冠高屐,向自建炎元年以来,在历次抗金战役中英勇捐躯的英魂,行参拜大礼。各国使臣,亦附翼寂静随礼。
除了东京百姓,很多应邀而来或不请自到的的各国使者,包含南宋、西夏、吐蕃、大理、安南、高丽……等等诸国使臣,都在御道两侧的御廓上,亲眼目睹了这震慑民气的一幕,华王之姿与天诛之威,实在令这些国使颤栗失语。
以金主吴乞买为首的金国皇室成员、战犯近三百人,俱裸上身,腰围着一条羊裘,每人手持一根毡条,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接受着四周八方的鄙弃目光,大家羞愤欲死,恰好却还不敢死——他们连死的权力,都掌控在阿谁“凶灵”的手上。
东京汉魂堂,就建在昔日徽宗的洞天福地“艮岳”遗址之上,操纵这个烧毁皇故里林的地基与质料,不费多大工夫,一座寂静厉穆、简练朴实的殿堂便拔地而起。
殿堂内根基没有甚么安排,除了八根立柱,黑漆木板铺地,地上一排排蒲团,最显眼的,就是凹凸十层,充满四壁,密密麻麻的灵牌。每一块牌子,代表一名天诛战亡英魂。这,就是献俘大典地点。
天枢城本来有一座记念碑及义士陵寝,但天枢城已是军事重地,且又在太行深处,很不便利让天下人前去祭奠。故此,狄烈化繁为简,以神社灵牌代替大型陵寝,天下各州置一社祠,供奉牌位,雕镂泥像,供百姓祭奠。
倒是一帮当初天枢草创时的白叟们,死力同意。特别是赵偲与赵忠,忆起当年初闻金人对北宋宗室行此兽行之景象,涕泪泗下,痛斥众臣:“昔君父受辱,宗室蒙羞,可曾有谁斥北虏蛮夷?古有以德抱怨,然何故报德?”
看到这“原汁原味”的牵羊大礼,赵构面前仿佛幻现出父母妻女、兄弟姊妹在靖丰年间所接受的热诚,当时的景象,也如眼下这般!也如眼下这般!
只是狄烈未免将东京百姓想得过分于良善,或者说是糊口水准太高了——东京百姓一见囚车,立马忽啦啦围上去,也不管囚车上是何人(究竟上没几小我认字),但见得是髡发金环的女真人,一个个气愤谩骂,捡起道旁的土坷垃或小石块,劈脸夹脑,雨点般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