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许的诊断成果,狄烈点头发笑——如果说,赵构出使之前,那场凸起其来的、近似食品中毒的症状,被兴元朝太医宣称是所谓的“旧疾”,用以袒护赵栩的诡计手腕的话,而这一次的“旧创复发”,可就是实打实的了。
赵梃垂泪道:“是。形销骨立,三句一咳,痰中带血,只怕……只怕……”
赵构?!狄烈脑海中闪过一个病入膏肓的痨病鬼模样,眉头一挑,道:“是不是死了?”
“妙手腕,美意计啊!”狄烈拍案大笑,“赵九果然有帝王潜质,演得好一出苦肉计。”
“不必了!可贵赵九破钞了那么多的心血,光血就吐了好几升,不能不谅解人啊。”狄烈斜倚椅背,手足伸展,悠然南顾,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笑意,“赵九一番苦心,玩的这一手瞒天过海,要算计的不是我们,而是赵七!这一下,南宋可就热烈了——嗯,我们也不能闲着看戏,这是秦凤军进军成都府的大好机会……”
而在这一时空中,赵构却生生是被伤到了元气底子——不管有着如何杰出的身材本质,在严峻食品中毒,险死还生以后,短短三日以内,当即踏上远途路程,这的确是在拿生命做赌注,耗损自家寿元。但赵九也是没体例啊!都是被赵七逼的……
邓召闻言,神采甚是古怪,苦笑道:“如果死就好了……这赵构,倒是跑了!”
赵梃这个发起,还是相称符合规制的。巩县位于郑州与洛阳之间,南望嵩山,北临黄河,洛水自西向东蜿蜒而来,这里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山高水来“的吉利之地。北宋一共有九个天子,除徽宗与钦宗父子两个不利蛋以外,其他七个天子都葬在这里,加上太祖赵匡胤之父赵弘殷的陵墓,巩县皇陵素有“七帝八陵”之称。将太上葬于祖陵,合情公道。
获得赵梃回报,晓得了赵构的病情以后,狄烈也甚为惊奇:“你那位九兄当真病得如此之重?”
七兄啊七兄!你前后暗害了我两次,若非命大,赵九已成一抔黄土矣!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次我赵九行礼来了!RS
如许的混帐,死就死了,就当是向血洒何如干的朱婉婷与三十女兵伏罪吧!狄烈心下嘲笑。只是你这家伙死那里不好,偏要死在天枢权势范围内,这对天枢交际形象可影响不好。
狄烈想了想,点点头:“行,让他去吧。”
……
金国方灭,中原百废待兴,周边各国使节也不竭为本国在新权势中争夺好处。狄烈诸事繁忙,回长安之行一拖再拖,这赵构之事,早忘诸脑后。一向到四月二十六,夜,狄烈正在皇宫垂拱殿案牍劳形,宫卫禀报,东京谍报组主事邓召有急报求见。
赵构仰天大笑,张臂如抱。这就是他的暗棋,经心策划筹办了整整半年的背工杀招。
赵梃老诚恳实道:“部属只盼九兄能早日病愈。九兄曾言,但愿能在青城斋宫,伴君父梓棺最后一程。”
赵梃还想说甚么,蓦地瞥见九兄捂嘴的丝巾垂下,中间位置,一大块触目惊心肠鲜红……
身为谍报主事,却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阴了一把,邓召忿忿不平:“殿下,若以四百里加急,通报天波师巡江反对,赵构绝跑不了。”
邓召的神情也尽是猜疑:“工捣蛋就怪在这,统统人都在,梓棺亦在。那副使秦桧,整天正冠端坐,欢迎拜祭者,又四周回访朝中故交,浑若无事普通。这位康王出使的首要任务就是迎还太上龙殡,兼接还母妻啊!现在却单身遁逃,倒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