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成,不准败。
是夜,子时三刻。
保卫退开一步,恭敬道:“夜深人静,大人快去快回。”
“那今晚是留在这里用饭?”云氏端倪一喜,但随即又有几分遗憾,“早知如此,娘便叮咛人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了。”
“据回报,酉时摆布有人分开营帐下山,前去郁南城,近戌时返回。”楚长歌向来不把推论当作定论,只把探子所说复述一遍。
客岁夏更宣布裁军,来由是迩来边疆安宁,大部分兵士不能尽其用,又难以立室,倒不如择成心者放了军籍,另谋前程。
萧景放下书卷,揉着眉心,双眼似怠倦地闭起,叫人看不见里头的半分情感。
楚长歌只觉心下一寒,垂下头,沉声应道:“……是。”
“蓝渊,本王此回要你做的事,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
走到这一步,再无退路。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严大人狠狠打了个寒噤,一抬头却瞥见远远的一束火光划过乌黑夜空,直直落入营区当中。
萧景从手边叠放的十数本奏折中抽出一本,徐公公会心,接过奏折交到楚长歌手上。
“是。”
但是,不管他如何谨慎防备,萧绎笃定,禁卫军终究只会落入他的掌控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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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别人皆退下去了,独留徐公公于跟前斟茶。
楚长歌略一思忖,指尖无认识摩挲奏折缎面的纹理:“皇上思疑,韩王有异动?”
扑灭的箭矢精确无误地射穿矗立的帐顶,刹时将华贵厚重的营布引燃,俄然起势的火光将熄灯多时营区点亮,倒是骇人得紧。
十年前,先帝的皇二子封王,远走秦阳,许是那处山高天子远,活得清闲安闲,倒也安循分分。
这可踩着萧景的尾巴了。
楚长歌眉间微不成察地一皱,随即规复如常:“皇上是指……”
皇宫,御书房。
当然,根底是否稳妥,更首要的是看军队的气力。
蓝渊垂首,声平如水:“部属的命为王爷所救,为王爷赴死亦在所不吝。”
“无事,接下来几日,我皆留于郁南城。”他走在母切身侧,神采淡淡,“娘如有那里想去,儿子便陪您去。”
“大人,这是去哪儿?”门口的保卫微微侧身一拦,问道。
“部属服膺于心。”
“措置了?”
楚长歌朝高案后之人行了一礼,肃声道:“是,俱已照皇上叮咛安排安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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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那横亘在龙帐西侧的屏风瞥了一眼,微微勾唇,随即站起家:“是该走了。”
然皇上既已猜忌,却按兵不动,不敢打草惊蛇,只怕是,缺了证据。
萧景为了紧紧掌控兵权,将禁卫军四军的原将领来了番大洗牌,雷厉流行,众臣很有微词而不敢言,恐怕惹了这位小祖宗不快,无辜丢了乌纱帽。
“好好好……”
韩王?
只要不流露任何信息,对方才会留别性命,持续逼问。
“爱卿。”萧景见他已有了端倪,沉声道,“三月将至,届时的春猎便是最好机会。朕已布下圈套,你的任务,便是在韩王有异动时,助朕礼服韩王。”他眼里闪过一丝阴暗,“记得,朕要的是,活捉。”
“都安排好了?”
何况,不管是否传到,今晚这一步倒是不成不走的。
肃除异己,汲引新人,萧景急欲培养本身的亲信,稳坐龙椅之心昭然若揭,岂容得下有人在本身眼皮子底下独掌大权,作威作福,即便此人是他的亲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