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甚好。”萧景又缓缓翻过一页,“确认信息已传到韩王手上?”
此中天然有萧绎早早设下的暗人,毕竟他据上一世的影象知悉此事,已提早做了筹办。
萧景手执一卷书,缓缓翻过一页,并未昂首,只微微上挑的眼角泄漏出几分留意。
严大人挥挥手:“我去便利一下。”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严大人狠狠打了个寒噤,一抬头却瞥见远远的一束火光划过乌黑夜空,直直落入营区当中。
只要不流露任何信息,对方才会留别性命,持续逼问。
当然,根底是否稳妥,更首要的是看军队的气力。
“那今晚是留在这里用饭?”云氏端倪一喜,但随即又有几分遗憾,“早知如此,娘便叮咛人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了。”
萧景为了紧紧掌控兵权,将禁卫军四军的原将领来了番大洗牌,雷厉流行,众臣很有微词而不敢言,恐怕惹了这位小祖宗不快,无辜丢了乌纱帽。
但是,不管他如何谨慎防备,萧绎笃定,禁卫军终究只会落入他的掌控当中。
何况,不管是否传到,今晚这一步倒是不成不走的。
寺人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短促的脚步声来去仓促,很快便添了一把椅子。
“爱卿迩来,对韩王有何听闻吗?”萧景直截了当。
虽阔别都城数年,萧绎从未断绝查探,对当目前堂局势可谓了若指掌。
“是。”
铜盆内的银霜炭烧得微微发红,透过铜丝罩披发的热度,将偌大的营帐烘得极暖,却不及一股北风从俄然翻开的帐门吹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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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那横亘在龙帐西侧的屏风瞥了一眼,微微勾唇,随即站起家:“是该走了。”
走到这一步,再无退路。
十年前,先帝的皇二子封王,远走秦阳,许是那处山高天子远,活得清闲安闲,倒也安循分分。
其别人皆退下去了,独留徐公公于跟前斟茶。
这可踩着萧景的尾巴了。
春日明丽,万里无云,上京的城门大开,春猎的步队浩浩大荡解缆,前去燕山。
楚长歌略一思忖,指尖无认识摩挲奏折缎面的纹理:“皇上思疑,韩王有异动?”
萧景放下书卷,揉着眉心,双眼似怠倦地闭起,叫人看不见里头的半分情感。
“好好好……”
“都安排好了?”
扑灭的箭矢精确无误地射穿矗立的帐顶,刹时将华贵厚重的营布引燃,俄然起势的火光将熄灯多时营区点亮,倒是骇人得紧。
“蓝渊,本王此回要你做的事,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
“好。”萧绎沉吟半晌,叮嘱道,“牢记,莫论何人逼供,均不成发一言。”
萧景轻哼一声,又抽出两本奏折予他看,上头别离奏报江州太守病重、郁南太守大哥请辞而前后离职,正筹办推举新任太守。
“措置了?”
客岁夏更宣布裁军,来由是迩来边疆安宁,大部分兵士不能尽其用,又难以立室,倒不如择成心者放了军籍,另谋前程。
萧景一踏入屋内,身侧的徐公公便上前为他解下黑狐大氅,交至小寺人手里,他旋身上座于御案后,由着随后步入的楚长歌直直立于御案三尺外,待徐公公沏了茶后,才开口道:“赐座。”
保卫退开一步,恭敬道:“夜深人静,大人快去快回。”
“无事,接下来几日,我皆留于郁南城。”他走在母切身侧,神采淡淡,“娘如有那里想去,儿子便陪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