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女人哭哭啼啼地分开,花妈妈幽幽叹了口气,做这弟子意多年,还是头一回赶上这类令人摸不清眉目的客人。
偌大的山川屏风前,端坐于古琴后的女子一身素净白衣,一支玉簪挽了个松松的圆髻,散落的墨发倾泻而下,微微遮去她垂下的脸,淡雅如画。
几人客气又无法地推委,比伶人演得还像,潘清笑了,冲他们挥了挥手:“罢了,你们便先走,有甚么好玩儿的,本少爷再约你们出来。”
“本日感谢二少了。”
混蛋!死色鬼!
“不了不了,听够了,潘二少您持续,我们就不留了。”
这不,领着一众狐朋狗友上醉花楼来,借着听琴的由头,指不定筹办闹甚么事儿呢。
“有甚么不好的?”潘清不屑地呸了一声,大手开端肆无顾忌起来,“戋戋破端方算甚么玩意儿?小爷我砸多几个银子,还愁那鸨|母不承诺?”
“啊――”潘清痛得惨叫,低头瞧见本身腿上深深插着一支发簪,鲜血染得锦袍一片红,而始作俑者却早已摆脱他的桎梏,惶恐失措地夺门而逃。
方才还好端端坐在桌边的潘清,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声音降落地贴着她耳边说话,浓烈的酒味令她忍不住想推开他。
“阮女人的琴艺公然名不虚传,也不枉本少爷此番慕名而来。”
花妈妈见机地退了出去,脸上光辉的笑容却在掩上门的刹时,落了下来。
“是……是的。”婢女抖着声回道。
这几人之前还兴趣勃勃说要听整晚的曲儿,一副不把她折腾到手残不罢休的架式,为何俄然说走便走,还像是约好普通同时起行?
阮墨心下天然有所防备,但对方尚未脱手,她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好生服侍着几位大爷,悄悄祷告他们喝了茶便从速走人。
说话的恰是定安侯府的二少爷潘清,看着人模人样,常日却行事放肆霸道,操行不良,闺秀女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可惜他有个皇亲国戚的爹给他擦屁股,还是在都城混得风生水起。
潘清翘着二郎腿,看他们连续站了起来,佯装开口挽留道:“哎,急甚么,多听一曲再走吧?”
******
那手不循分地四周游走,眼看着那条细细的腰带都快被他扯下来了,阮墨担忧再耗下去就真该不利了,也不知教主大人还能不能如上回那么及时地赶到……靠人不如靠己,她狠了狠心,当下伸手往发髻上一摸,抽解缆簪便往男人腿上狠狠刺去。
如流水般清澈的琴音缓缓淌过听者的耳畔,叫人沉浸此中,难以自拔。
婢女实在是怕了,闻言又躬了腰:“感谢妈妈。”便今后楼去了。
盛饰艳抹的花妈妈领着几位娇美好艳的女人出来迎客,朝那些宦海上做派端庄,现在却难掩色意的大老爷们微微一福,眉开眼笑:“几位大人,女人们带到了。”又偏头柔声道:“好好服侍着,让大人们欢畅了,便是你们的本领。”
琴技高深倒是真的,在这梦里,她仿佛俄然无师自通普通,本来连琴弦都未曾碰过的人,竟是对当今十大名曲信手拈来,弹得那叫一个扣民气弦,自个儿也听得有些飘飘然了。
主子喊话喊得声嘶力竭,阮墨暗道不妙,若把其他客人也引了出来,她就别希冀能逃得掉了,因而,赶在他再喊出下一句之前,她咬了咬牙,俄然猛地顿住脚步,把手边的一扇门用力推开,然后敏捷闪身出来,关门,插上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