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胸口的那口郁气,却不管如何压不下去了。
“停止。”
呵,瑞王府……
“够了。”单逸尘皱眉打断。
“不会不会。”有人悄悄笑了一声,似是幸灾乐祸,“你不晓得吗?兰芝姑姑比来常把我们的活分给新来的阿谁丫环做,最后没做完的话,挨骂的也是她,你心虚个甚么劲儿?”
“看看她死了没有。”
湖边小亭内,一个面庞素净的女人正倚着亭柱闭目而坐,身上穿戴最劣等婢女的衣裳,袖下交叠的一双纤手却白净嫩滑,涓滴不似日日劳作的下人。
女人应了声是,不再逗留半刻,回身便直直走入雨中,任由脸上的泪珠混着雨水,落入泥土中。
同屋几个婢女的熟谙嗓音传到背面屏风里,女人却听得脸都气白了。
阮墨刚从刺目标茫茫白光中回过神来,却感受有甚么蓦地涌入她的鼻腔,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呼吸,欲挣扎,后脑勺却有只手按着不让她起来……
“在本王的府里,何时连一个姑姑,都能够随便杀人了?”
她一下翻起家便往阿谁对劲洋洋的女人身上扑,兰芝姑姑不知她会俄然发难,猝不及防被她抓了一把脸,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抓破了……
女人捏紧双拳,狠狠朝主屋方向剜了一眼,踩着沉重的步子愤然拜别。
“躲甚么雨?就这点儿雨,还能淋坏了你不成?”兰芝姑姑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呸了一声,“别觉得你还是之前的国公府大蜜斯,现在不过戋戋一个劣等婢女,可容不得你这般娇贵了!”
她已有几日未曾睡过一顿好觉,现在睡得极沉,连面前多了小我都毫无所觉。
待回过神来,却被奉告分到了瑞王府,当最劣等的粗使丫环。
这类受尽凌凌辱折磨的日子,不活也罢,死了便一了百了,何必在此受人调派,倒头来还各式不是?
待她走到浣衣房,雨停了,可她一身衣裳也已然湿透了,紧紧粘着身子,又重又难受,便回了本身的屋里一趟,筹算换一身洁净的。
当年皇上还是皇子之时,国公府死守于太子阵营,可惜厥后太子犯了大错,先帝一怒之下将之废掉,改立大皇子为太子,亦即当今圣上,而瑞王则是其一母同胞的亲弟。他向来都是站在自家大哥一边的,与国公府天然势如水火,乃至本日国公府的式微,指不定也有他的一份功绩。
女人垂首理了理身上左一块右一块补丁的粗布衣裳,束好腰带,这才若无其事走出屏风,在几人或惊诧或嘲笑的眼神下,目不斜视地分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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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一来便要丢了小命?
“还‘我’呢。”兰芝姑姑嗤笑一声,刺人得很,“记着本身在这里的身份,要自称‘奴婢’。”
“……啊!”女人立即疼醒过来,一睁眼,瞧见是管束她做事的兰芝姑姑,心下一颤,不情不肯站起来,手还揉着方才被掐的处所,垂首道,“姑姑,找我何事?”
前来催工的兰芝姑姑一手叉腰,指着她身边的木盆,不成思议地尖声叱骂道。
四月天,阴雨连缀。
堵塞的感受愈发激烈,她已然开端胸闷难受了,喉咙呛了水,下认识要大口呼吸,却只招致更多的水进入口鼻,的确是恶性循环。
“兰芝姑姑人真好,看着天儿下了雨,还让我们先回屋换身衣服,等雨停了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