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而立的身影颀长矗立,墨发高束,一身玄色云纹锦袍,衬得他俊美绝伦的面庞冰冷庄严,浑身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味,令前一瞬还脸孔狰狞、欲置人于死地的兰芝姑姑,仓猝跪下,垂首作恭敬状:“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是奴婢逾矩了……实在这贱婢过分特别,教她做事不听,竟、竟还要挠花奴婢的脸,奴婢才……”
可她现在……竟还要奉侍这个仇敌!
“如何,哑巴了?”
“不会不会。”有人悄悄笑了一声,似是幸灾乐祸,“你不晓得吗?兰芝姑姑比来常把我们的活分给新来的阿谁丫环做,最后没做完的话,挨骂的也是她,你心虚个甚么劲儿?”
“就是,姑姑摆了然专门要作弄她,我们就循分听她的话,有甚么叮咛立即照做,姑姑那里有闲工夫管我们呢?”
“兰芝姑姑人真好,看着天儿下了雨,还让我们先回屋换身衣服,等雨停了再干活。”
然胸口的那口郁气,却不管如何压不下去了。
一道降落冷然的声音如天籁般突然来临,桎梏她脑袋的手像是受了惊,快速松开了。此时不起更待何时,阮墨撑着最后一口气,猛地从水里抬出头来。那木盆被她推了一把滚远了,她却双手一软,伏在地上艰巨地吐着水,像足了一条死鱼。
“看看她死了没有。”
女人不平气,如何洗不是洗,难不成她穿过的衣裳是有毒的吗,当即闷声嘀咕了一句:“为何不能了?”
“你个没脑筋的东西……岂能将王爷的衣裳与你的混在一同洗?”
前来催工的兰芝姑姑一手叉腰,指着她身边的木盆,不成思议地尖声叱骂道。
唔,不好……认识已经开端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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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
“还‘我’呢。”兰芝姑姑嗤笑一声,刺人得很,“记着本身在这里的身份,要自称‘奴婢’。”
同屋几个婢女的熟谙嗓音传到背面屏风里,女人却听得脸都气白了。
“躲甚么雨?就这点儿雨,还能淋坏了你不成?”兰芝姑姑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呸了一声,“别觉得你还是之前的国公府大蜜斯,现在不过戋戋一个劣等婢女,可容不得你这般娇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