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戋戋妇道人家不得干预朝政,他也不成能让她参与政事,便命她抄习《女诫》,美曰其名“修身养性,自省吾身”。
“……”
闻言,他微微掀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又抿着唇用心致志地夹豆腐,仿佛方才的一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打趣之言,毫无邀宠之意,让他生不起半分恶感。
她想了会儿,无半点儿印象,只好持续低着脑袋,认错:“皇上恕罪,臣妾并未闻声……”
除却写了半张鬼画符外,她自认并未做令他不喜之事,何况现在她也算是主子了,这类小事压根儿不必亲力亲为,随便调派一个下人做便可,如此戏弄她毫偶然义,他若当真日理万机,定无闲心做此等无聊之事……
说话的是翠儿,平常霁月宫的茶皆由她来沏,工夫谙练得很,这会儿不必主子开口便已沏了茶,阮墨扬唇夸了她一句机警:“皇上不喜人出来打搅,我来便好,你先下去吧。”
在紫宸殿时,他亦是屏退世人后,单独用膳,何曾需求人在旁服侍?
阮墨咬唇,瞪着仍旧打着圈儿的茶面,到外殿叮咛宫人去烧水,心中忿忿而又不解。
那是……甚么?
待阮墨再次回到内殿,男人正单手撑着额角轻揉,书案上措置过的奏折已被码放至另一侧,闻声声响才不紧不慢昂首,模糊不耐的面庞却透出几分惨白。
“为何不坐下用膳?”
阮墨单手支着下巴,将墨干的笔搁在一边,幽幽叹了口气。
单逸尘冷冷瞥着腰带处的非常凸起,神采黑如锅底。
“主子在。”秦公公及时应道。
但是……
这个女人可贵不待在床榻上盼着他畴昔……咳,躺在此处做甚?
“听不见?”
“那臣妾叮咛人传膳可好?”
她还在内心为本身不幸的右手叹惋,头顶冷不丁落下一道声音,降落冰冷,把她吓了一跳:“甚么鬼画符……”回神却见桌上只余白纸,那页密密麻麻写了大半的纸,正被单逸尘两指捏住一角,提在半空中轻飘飘闲逛,半眯的黑眸尽是嫌弃。
原主虽心有不喜,但总不好公开违逆皇上的意义,便听话地应了下来,确切消停了一段日子。厥后实在耐不住无趣了,垂垂又有故伎重施的迹象,对于皇上的冷酷也只当他口是心非。
“……”他面无神采,冷声道,“来人。”
这男人!
“是。”翠儿福了福身,依言退回殿外。
旁的人不清楚便罢,她曾与他相处甚久,岂能不知他的怪弊端?在他还是王爷当时,身边便没有一个宫女,现在成了皇上亦不例外,还是不设贴身服侍的宫女。然霁月宫倒是以宫女为多,她怕他不喜,上菜后便令她们退下了,亲身在旁奉侍他用膳。
哦,渴了?
阮墨的手一顿,扭头,理所当然答道:“臣妾得服侍着皇上呢。”
“娘娘,茶沏好了,可要奴婢端出来?”
事情是如许的。
咦?甚么时候?
“你抄的是鬼画符?”
阮墨垂首不语,盯着桌上白纸的一个墨点,冷静腹诽。
她不过是抄得久了,累了,然后字写得有些草率罢了,好歹还是成行成列的,至于说成鬼画符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