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云太妃尚在闺阁做女人时服侍的嬷嬷,丈夫与儿子皆死于疆场上,无亲无端,两年前被萧绎接到此处,还是奉侍她的旧主。
三年后,郁南城。
不出半年,皇家别苑传出云太妃身染风寒的动静,病症几次不见好转,于昭武二年春病逝,遵其遗言停止火化,骨灰葬入妃陵。
云妃将热茶端放在他手边,便移步至小方桌的另一侧,垂首饮茶,安安好好。
因着安公公未有传人过来道皇上翻了牌子,偌大的惜云宫早早灭了灯,乃至于安公公欲上前通报时,几近是摸黑前行,几乎绊了一跤。
云氏瞧他脸上面无神采,语气却含了体贴的指责,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轻柔道:“无碍,不过是小风寒罢了,哪用得着整日歇息。娘在屋里闷得慌,便出来涣散步,浇浇花,绎儿莫要担忧了。”
无后的储君不能服众,这类既不会害了太子性命,又能不动声色将太子拉下储君之位的战略,凶险至极,实在罪不成赦,若非因她的宫妃身份,判处当众斩首亦不为过。
“去惜云宫。”
“皇上……但是在烦心云妃娘娘的事?”安公公跟着顿住脚,顺着他的话问道。
萧绎不语,算是默许了,而后又开口道:“可有请墨大夫看过?”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章和帝将正欲施礼的云妃扶起来,落座于宽榻一端,悄悄看着垂眸为本身斟茶的女人。
启德二十年腊月,最为酷寒的盛冬里,皇城却传出了一道贺讯。
很久,前面负手踱步的男人慢了下来,终究停下脚步,长长叹了口气:“朕是否做错了?”
“皇上,请用茶。”
而后,年方十七的太子萧景即位为帝,改昭武元年,余下几位皇子悉数封王。
甫一进门,老嬷嬷崔氏便迎上前来:“主子爷,您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