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面色冷了冷,“那就休怪我不讲待客之道。”
媚娘媚眼含水地凝睇着文璟,似想让他窜改主张,半晌以后那一双玉箸却纹丝不动,进不得半点,只得幽幽一叹,那感喟缠缠绵绵,将民气神都要绕了出来,“看不出公子还是个惧内的……也罢,不就是件衣裳么,不脱就是了,免得被人当作歹人讨不得好。”
“夫人不必害臊。”美人见她转开眼,娇笑道,“这画虽直白了些,放在房里倒不失为一种情味,夫人无妨也尝尝。”
云微澜起了些兴趣,看着如此美艳的女人,难不成是个蛇蝎美人?
美人。
真有那种时候,最多一拳揍畴昔,把对方的脸打肿毁容更干脆。
只是这花厅顶端……
“想动粗?还是想把我赶下船?”云微澜牵起一侧唇角,眼神清冷,“早晓得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作为“受害者”的男人却安之若素,面对这澎湃而来的波澜仿佛并未感觉不当,不但未避未让,反而漾起一丝笑意。
未几时,在美人的伴随下,颠末一道门廊,云微澜便处于花厅当中。
入眼处便是一幅夺目标琉璃屏风,屏风上的画面让人面红心跳,竟又是那不着寸缕的妖精打斗图,云微澜不由抽了下嘴角,别开了眼。
那美人却似没听到普通,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一个,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从出去以后便如蛛丝般紧紧地缠住了文璟,只抬了抬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红唇轻吐,“拖下去,扒了衣服喂鱼。”
视野上移,乌黑的浓发如波浪般披垂,红纱半遮不遮,大片光滑的肌肤饱满圆润,起伏处一线深沟令人血脉贲张。
管事神采一沉。
他家娘子是谁?不熟谙。
再往上,烈焰红唇,媚眼如丝,每一丝眼风里都饱含了勾魂的秋色,只一眼,便可叫人间男人臣服于这条高开叉的纱裙之下。
“这是我家仆人的家事,夫人还是不要插手。”管事脚步一顿,随即面无神采地绕过她。
她没有穿别人内衣的风俗,哪怕是新的。
只这么一句话,置身事外的云微澜顿时成了河东狮,母老虎。
“仆人。”其他几名婢女敏捷放动手里的东西下跪叩首,额头撞地,脑袋几近埋了肚子里,非常恭敬,又带着较着的害怕。
这么快就让女人给惦记上了,不奇特。
云微澜想爆粗。
“夫人不换内里的衣衫?”美人见她衣裤都不换,笑容顿了一瞬,转眼又笑得娇媚,递畴昔手中水红色的肚兜。
思路萦回不过一瞬,他便微扬了唇,懒懒勾手,“娘子,到为夫这边来。”
那神情,那语气,轻描淡写得如同辗死一只蚂蚁。
“小奴笨拙,让公子吃惊了。”妖媚入骨的腔调忽从身后响起,酥得人骨头发麻。
文璟这张祸水脸爱招蜂引蝶,她看得出来。
她固然荤素不忌,这类东西拿来也能咽得下,但看多了也会长针眼的好么?
美人眼睫眨动,如丝媚眼在他身上转动,“既然擦不掉,媚娘便替公子脱了吧,船上备有极新衣袍,可供公子改换。”
他本就长得姿容玉貌,偏那声音亦醇厚婉转如上古名琴,听得民气尖也跟着微微发颤,一名正在案桌前哈腰布酒的婢女顿时手一倾,壶嘴带翻了杯子,酒液洒了一桌。
想开初见时她所着的男装,固然只是护院所穿的浅显短打,却也将她扮成了一名姣美的少年,端倪间的豪气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