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备几个清爽点的菜,我早晨在这儿。”
苏媚如见林锦楼一径儿盯着她的嘴看,便有些发虚,丢了个媚眼笑道:“大爷瞧甚么?莫不是我沾上脏东西了?”
林锦楼道:“不必那么费事,明天另有要紧的事,我吃两口就睡了。”
林锦楼从房里出来,天气已是极阴暗了,零零散星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书染走过来低声道:“大爷是留知春馆还是回书房?”
林锦楼眯了眯眼,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去哪儿?方才拜祭过青岚和那孩子,他实是没有表情在知春馆里呆着,可书房里又过分冷僻了些……
林锦楼闻言只笑了笑,垂下睫毛喝茶,厥后却对她渐渐淡了。她心急如焚,却摸不清也猜不透这男人的脾气设法,悄悄打发小厮送畴昔一缕头发,谁想而后林锦楼虽还命人照顾她,那宅子却绝迹不来了。她方才晓得本身做了蠢事,愈发谨慎翼翼,患得患失。而后林锦楼回金陵,跟她说浙江这处宅子便送了她,今后两人便无干系。她寻死觅活,抱着林锦楼的腿哭了一场,硬是从浙江又跟了过来。
林锦楼微微点头,便往外走,口中仍道:“带返来一箱子江浙的特产,你转头给各屋分分,打发人送去罢。”
林锦楼便带了吉利骑马出门,走了七八条巷子,在一扇小红门前停下来。吉利自去叫门,未几时,一个老头儿出来,见是他们主仆,仓猝迎了出去。林锦楼尽管往屋里走,早有个风情万种的绝色女子迎上前,满面挂着和顺奉迎的笑,一叠声道:“大爷如何刚回府就出来了?不知用过饭没有?”
剿匪时他竟日在刀口上舔血,苏媚如便是他放逸时的乐子。即使是个死了男人小媳妇儿,可生得美又懂风情,笑纳了也无妨,可谁知那苏媚如愈产生了旁的心机,竟日里同他探听林家都有些甚么人,大家都是甚么脾气本性,又问他正房夫人是不是刻薄的。他便皱了眉。外头的乐子终归是乐子,他还从未想过领回家去,从未想过让苏媚如之流怀上他的子嗣。他已同苏媚如交代明白,她却仍眷恋着不走。也罢,本来他那相好小翠仙也是这般,哭哭啼啼的不肯让恩客赎身,一心一意等着让他赎身纳回家里,熬了几年,目睹芳华不见了,方才认了头,让他化了三千两银子赎出来赠了老友。苏媚如这里,他再过一阵子便不再来了,过两三年,她本身识相,也便找人嫁了。
厥后她想方设法从吴大鹏口中套话,晓得他是江南望族林家的长孙林锦楼,还知他手腕高超阴狠,谈笑用兵,手底下养了一支林家军,很有威名;还知他在风骚彩杖里打滚厮混,向来都肆情对劲,又娶了金陵第一美人赵月婵为妻。她念念不忘着林锦楼,许是老天怜她,郑老头一死,她便得了摆脱,偏巧林锦楼在浙江兵戈,她便托了熟悉的人求到林锦楼跟前,而后心甘甘心当他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