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气坏了,刚要开口,又听金氏道:“没个儿子,你让陈大兄弟百年以后如何见地下祖宗,就算挣了再多家业,没有儿子又能如何样呢?将来床前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本来咱老街坊龚家的二丫头你晓得罢?腰粗屁股圆,有个宜男之相,本年十八了,跟他们家一提,准保承诺,我明儿个去给你问问?”
金氏说完内心舒坦了点,端起茶来吃了一口,又看了薛氏一眼,只见她穿戴丁香色的软绸对襟衫子,下着红色棉绫裙儿,头戴累丝钗梳和镶宝的翠钿儿,耳上带着明晃晃的金耳环,仿佛是地主太太模样。而本身穿戴半旧的蓝色缎子袄儿,玉色裙子,头上戴着银簪铜环,手腕上一只银镯子还是当年的陪嫁,其他一概金饰全无,与薛氏比拟愈发显得寒酸。
夏二嫂一叠声道:“哎呀呀,这如何使得。”暗自悔怨方才本身没赞香兰穿戴,不然也该送她一支才是,此时倒不好开口了。
薛氏将内心的不悦压了,说:“也该她爹时来运转,当了大当铺的坐堂掌柜,日子便好过起来。现在店主去了都城,铺子盘出去,可贵新店主也能高看她爹一眼,又将人留下了。闲暇时再收些古玩来卖,日子好歹过得去,本年过年时,她爹就筹措给兰姐儿添几样金饰,我也跟着叨光,打了两三样。”
正说着,夏三姐儿又凑上来,她比香兰小一岁,从小都没穿过几身新衣裳,自打香兰一进门,她便眼馋香兰一身光鲜衣裳和穿戴金饰,恋慕道:“你这头上戴的花儿、朵儿的真都雅。”
口中一长一短的问香兰常日都做甚么,香兰含笑道:“还能做甚么,常日做做针线罢了。”
夏二嫂拉着金氏的胳膊道:“娘从速坐下,这就是话赶话说出来罢了,有甚大不了的呢。”连连给金氏使眼色。
夏二嫂笑道:“你还做甚么针线,光画画儿了罢?现现在一张画儿能卖几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