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只得就着小小的吃了一口,一股辛辣顿时冲上来,呛得连声咳嗽,林锦楼将她揽过来悄悄拍了拍她的背,对画眉等人道:“她不爱唱就不唱,你们再唱便是了。”
鸾儿瞪圆了双目,指着骂道:“我是伶人粉头主子,你又崇高到哪儿去了?也不过就是个丫头贱命!”
香兰沉着脸道:“我可不是炮仗,都要撕烂我的嘴了。”
正房里灯火透明,林锦楼把香兰放到寝室的大床上,香兰一见那床便神采惨白,内心发憷,一叠声让小鹃帮她拿鞋。林锦楼却笑嘻嘻道:“慌甚么,方才在东厢没吃纵情,这会子我们再吃两盅。”端的儿命人将炕桌抬来,春菱又到小厨房要了三四样小菜,汀兰等人去烫酒。
香兰垂着眼皮,道:“我不会。”
林锦楼点点头也不再问了。
林锦楼笑起来,暴露一口白牙,将酒盅递到香兰唇边,道:“就抿一口,这但是爷吃酒的杯子,这一遭敬你,你也该懂好歹罢?”
林锦楼笑道:“我晓得你臊,不爱在别人跟前儿唱,这会子没别人,唱一曲儿给爷听听。”
香兰渐渐抬开端,看着鸾儿的脸,嘲笑道:“我一不是伶人,二不是粉头,三不是主子,凭甚么让我唱曲儿给人取乐?”
画眉也劝道:“好好的,这又如何了,都少说两句,爷还在这儿呢。”人却坐着不动,话音儿里带着丝幸灾乐祸。
画眉不动声色,只笑道:“香兰mm快坐近些,这有几道素菜极新奇,都是嫩嫩的菜心,你多尝几口。”一面筹措香兰多吃,一面悄悄使眼色命喜鹊将摔烂的琵琶捡了送出去,仿佛鸾儿压根儿没来过似的,桌上重新为香兰摆放碗筷,画眉和鹦哥都争相为她布菜。
鸾儿气红了脸,“噌”抬起手,指着香兰道:“你你你,你说甚么?”
当下,林锦楼赏了鹦哥一匹尺头,鹦哥立时感受脸上有光,忙谢了林锦楼一杯酒。间或画眉也弹曲子扫兴,也得了林锦楼赏的东西。
鹦哥却把酒盅端起来,敬到鸾儿面前,笑道:“方才你唱得太好,恐是吓住她了,又何必难堪她,好mm,吃了这一盅酒,再给我们唱一首罢。”
鹦哥见势不好,忙起家上前拉鸾儿的胳膊道:“好mm少说两句罢!”
鸾儿只觉天旋地转,抖着嘴唇说不出话,终究“哇”一声大哭起来,琵琶扔到地上,捂着脸跑了出去,寸心也赶紧追了出去。
鹦哥指着骂道:“小贱人,真把本身当人物儿了,让你唱曲儿是给你脸……”
鸾儿勃然大怒,将面前的酒杯拨到地上,“哗啦”摔个粉碎,一把扯了林锦楼的衣袖道:“大爷!你可闻声了!”
香兰看了鸾儿一眼,心中微微嘲笑,垂了脸儿不说话。
鹦哥道:“这些日子也学了个新巧的曲儿,想请爷听听。”见林锦楼点头,便从速打发人取来一支箫,婉转的吹奏一首。只是她自落胎以后,身上一向不好,不免气怯,只吹一首便不能了,面色惨白,喘气不定。
世人又吃了一回,林锦楼便命筵席散了,鹦哥忙道:“吃了还不到一个时候呢,再坐会子归去,爷还想吃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