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林锦楼立了几场军功,在青年一代将军中名声鹊起,卢韶堂死了老子也袭了爵,在军中也自掌一权,承了先前老侯爷种下的香火情,只是林锦楼稳压了卢韶堂一头。现在林家靠向大皇子一派,卢韶堂摆明车马跟随了二皇子,两人常日里明争暗斗,此中凶恶不敷与外人道也,现在愈发势成水火。
香兰一见那张脸,内心就“格登”一下,心想:“此人不是林东绫的相好么?如何在这里?”不由高低打量,见他穿戴一身黑衣,又想道:“此人方才还蒙着面,如果林锦楼的侍卫,怎会这身打扮。再说他应没见过我,如何便鉴定我不是林家的蜜斯,反问我太太和蜜斯在那边……此人到处透着蹊跷,只怕来者不善,也许因他跟林东绫的私交败露,林锦楼手腕严苛定罪于他,故现在夜便同歹人前来抨击?”香兰胡乱测度,暗自警戒,也不答话,只眼睛里转出泪,垂着脸摇了点头。
杜宾舔舔嘴唇。他故意将香兰抓了,可见她浑身乱颤的模样又不忍,舍不得冒昧才子,侧过脸轻声道:“你们先屋外等待,我自有安排。”那三人便退了下去。
卢韶堂亦微浅笑道:“没甚么,就是多少年没在一个酒桌前坐过,咱哥们叙话旧。”rs
此时脚步和呼喊声越来越近,香兰再跑出去已来不及了,“怦”一声门被踢开,香兰立时转过身,将那小和尚掩在身后。
杜宾越看越喜好,暗想:“虽说侯爷不是作养脂粉的,可这等绝色,是男人便不能放过,把她献上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不如就此瞒下,今后金屋藏娇,侯爷意在林锦楼之母,少个小妾也无碍大局。”遂柔声道:“女人莫哭,不如先跟鄙人去,外头有马车,恰好安设女人,接女人回府。”
香兰再也跑不动了,可四周空空,连个能藏身的处所都没有,她扶着墙,竭力绕到禅房后,昂首瞧见前面一处屋子上挂着“积香厨”三个字,本来是寺院的厨房,香兰踉踉跄跄走过来,竟发觉那门未上锁,立时排闼出来,忙不迭去找藏身之处,却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大惊之下一瞧,见是个两个七八岁的小和尚,手里抓着枣糕等点心,慌镇静张的蹲下躲藏。
那小和尚对寺庙阵势极熟,二人躲躲藏藏跑到东侧门,将门闩搬下,慌镇静张的出了寺,跑了一回,香兰再走不动,二人藏到一处灌木丛背面安息,模糊听有马蹄声越来越近。香兰扶着树悄悄站起来,只见不远处亮起一队火龙,显是四周的和尚闻声敲钟,晓得事情有异,纷繁赶过来了。另有十几名骑马的侍卫已赶到庙门口,穿戴林家军的衣裳。但因寺门紧闭,任凭他们如何叫门也不开。本来这些侍卫是中午护送林老太太回家的,下午返来时见寺院庙门已关,便在四周和尚住的房里暂居,早晨闻声敲钟方仓促赶了过来。
那小和另有些踌躇,显是心不足悸。
杜宾忙笑道:“莫非女人不信我,我有营里的腰牌。”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递给香兰看,只见是一块令箭,上头刻着一个篆体的“林”字。他往地上一看,只见那小和尚已经断了气,手里还抓着块糕,明白是过来偷嘴的,便用心道:“方才我部下人觉得屋里有好人欲对女人倒霉,方才出了重手,唉,也不幸了这位小师父,今后多赔银子给厚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