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祥望着房顶悠悠道:“此事还未曾跟永昌侯府提,永昌侯原是相中了你三姐姐,现在换做是你,人家乐不乐意也未可知,倘若这门婚事不成,林家也不会虐待你,天然给你选一门殷实人家嫁了,你父亲不明白你的心,原一向想给你找个家世明净的读书人,可我晓得你夙来是爱繁华的。”
林锦楼指着他鼻子道:“滚!”
林锦亭已经懵了,不敢再触怒他大哥,强忍着疼,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林昭祥说完这几句便不再言,林锦楼见他面露倦容,神情委顿,便不敢再打搅,亲手取来一条锦被盖在林昭祥身上,又往小茶壶里添了些热水,轻手重脚的退了出去。在门口招手把琉杯唤来,命她去取老太爷常日吃的补药,又问老太太景象,琉杯道:“老太太无碍,这会子吃了药已经睡了,太太在跟前侍疾。”
林锦楼忙拿了痰盒过来,林昭祥吐了,又喝茶漱口,取出一块巾子擦了擦嘴,道:“族里倒有几个长进的,可关起门来到底不算是一家,真正还得凭本身本领。这一辈子孙只能希冀你,镇国公能提携一把,别的便是永昌侯了。先前我想着三丫头固然性子娇了些,但是个实心憨傻的,永昌侯总拿捏得住,别品德好,也不至于薄待三丫头,可现在看来是不可了。家里的女孩儿也就只剩下四丫头一个,她既盼着这门婚事,现在到手了也该珍惜,她还是有些廉耻,不过私心贪念太重,气度宇量上不得高台盘,可也比三丫头稳妥……”
林锦楼微微垂了头,他的mm们,除了大mm嫁了个文人间家,其他一个嫁给镇国公之子,一个要嫁给永昌侯,家里已算倾统统之力用在他身上,他眼眶一热,望着祖父日趋年老的脸,说不出话。
这一句正戳到林东绣内心,适口中只能道:“未曾未曾,我未曾恨过家里……”一昂首对上林昭祥洞彻世情的双目,只觉浑身高低都被看破了似的,仓猝低下了头。
疏桐神采颓废,见了林锦楼不由浑身颤栗。紫黛则仰脖望着林锦楼,双目透露要求之色,口中“呜呜”作响。
林锦楼只扫了一眼,对书染道:“这两个东西,都把舌头给我剪了。”指着疏桐道,“这个送到庄子上。”又指着紫黛道,“她姨母是太太跟前得脸的人,我看在太太面上不卖她。撵她出二门,府里有不嫌她哑巴的光棍,拉了配了去。”
林家小三爷从小最怕他哥哥,觉着他比祖父都可骇,祖父还讲理,可这位要怒起来那真是……可想起方才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的模样,林锦亭偷偷看了林锦楼一眼,他还向来没瞧见过他大哥能恼成如许,平常林锦楼再暴戾,在家人跟前都是文雅安闲又笑得如沐东风的……林锦亭舔了舔嘴唇,盯着鞋尖道:“哥,哥你能不能饶了三mm,她真的晓得错了,这事你一发话,祖父一准儿就能改了主张……”
“确认,尸首未曾腐臭,头脸都是好好的,背后中刀,一刀捅进心窝毙命。”
林锦楼便转过身往回走,只见院子里疏桐和紫黛仍被堵了嘴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书染正在中间守着。
“是。”
林昭祥倦怠的摆摆手,沙哑着嗓子道:“虽说我一贯不管俗务,但你们几个孩子甚么模样我内心稀有。这四个丫头在一起掰手指头算,大丫头太爱掐尖向上;二丫头尚能算聪明本分,可跟你母亲比还差得远,自小又被你母亲拘得紧了,不算出类拔萃;三丫头被二媳妇儿养废了;四丫头过分虚荣无私,可我方才问她几句,她另有耻辱心,赋性却也不坏。”说完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