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擦洗换过衣服了,坐在香兰身边,看了看桌上菜色,便道:“再添两个菜,中午在外头应酬,没吃多少实在的。”

袁绍仁命人将香兰的东西全清算了,放进一口箱子抬回了扬州林宅。门子格外殷勤,将人迎了出去,袁绍仁进院子才知林锦楼不在,想放下东西便走,却瞧见垂花门里站着小我。他目力过人,定睛一瞧,本来是个女子,站在那边仰着头,对着墙头一枝花儿痴痴的望着,生得仪容不俗,乌发蝉鬓,眼波横,眉峰聚,色彩极美,身量袅娜窈窕,穿戴淡黄杏子衫,鲜绿的裙儿,站在一棵桃树下,比那桃花更清丽鲜艳。

袁绍仁起先看只觉不过是闺阁后代之作,可再一品,又觉出些分歧,那词端的儿是含了甘苦悲欢在此中,分歧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再读一回,沧桑寥寂之意便透纸而出。

袁绍仁擎着那信纸弹了弹,笑道:“成心机,鹰扬那表妹才多大,颠末甚么‘前尘’‘旧事’的,不过这画儿画得真好,想不到竟是个才女。”

他定定站着,只瞧见那空荡荡的天井,轻风拂过,摇下一地乱红落英。

“前尘明灭,梦里兰花屑。骤雨敲窗乱残夜,天南地北霜月。

楚大鹏道:“没点子本事咱楼哥那么高的眼界,能瞧上她?”瞧见袁绍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便“扑哧”一笑,拍了袁绍仁一记道:“行了哥哥,别揣着明白装胡涂了,你长我们几岁,另有甚么不明白的。平常的‘表妹’能让林霸王大半夜风风火火的去砸你家大门,调军队出来寻人么。你是没瞧见,到寺庙一见没人,林霸王神采都绿了,眸子子都快瞪出来,跟要吃人似的,我还头一遭看他如许,想想也怪瘆人的。”

金陵烟霭纷繁,休提旧事销魂。千古多情笑我,犹为东风遗恨。”

林锦楼尽力将口中的饭咽了,道:“你再多吃点儿,这两天病着,吃这么少,转头好轻易养起来的肉又没了。”

林锦楼来扬州仓猝,衣裳一件没带,扬州宅子里只剩两件他本来穿过放在这儿的旧衣,前些日子给香兰买衣裳时,他也添了些,不过为了对外应酬。

香兰本来已经吃完了,因林锦楼返来,不好撇开他,只留了半碗汤,坐在他身边发楞。虽说她已不像先前那么怕林锦楼,跟一并独处时还是有些不安闲,也说不清甚么滋味,只能这般别扭着。

袁绍仁翻了翻,又见最底下压着一张薛涛笺,上面题了一首《清平乐》,词曰:

一时灵清从窗口探出头唤香兰进屋喝补汤,香兰便应着往回走,忍不住又转头一望,只见那人仍在二门外站着往内瞧,便忙扭过甚,提了裙子缓慢的进了屋。

香兰俯身在地上拾了一朵落花,放在鼻端闻了闻,回身要走时,猛瞧见二门外站着小我,穿戴锦衣华服,身形魁伟高大,剑眉星目,面阔鼻直,边幅堂堂,鼻下已蓄了髯毛,虽年青,可也瞧着有些年纪了。香兰忙躲到一旁躲避,心道:“如何好端端的来了个男人,还这般冒昧,往内院里瞧……瞧他这身描述打扮,威仪气势,不似平常之人,定是个掌权的朝廷命官。”

落款是“兰香居士”。字体端丽超脱,非常清秀,词旁还画了半轮烟月,下角画一枝兰花并一丛幽竹,寥寥数笔便可看出画技深厚高深,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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