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满面含笑,伸手把酒接过来喝了,又揉了揉德哥儿的小脑袋,道:“好小子,这两天瞧着又长高了,赶明儿个再带你去跑马。”
香兰闻言好笑,愣住脚步,弯下腰道:“你为何本身不去说?林叔也是极疼你的。”
林锦楼脸上淡淡的,满眼皆是笑意,道:“她年幼时得了金陵书画僧定逸师太真传,就是喜好画,我也不爱拘着她,谁想到她背着我还闯下这么个名声,也别说甚么一画难求,今儿个都是嫡亲宾朋,每人送一幅便是了。”
陆朝宗心中暗怒。方才他赞了好久姜曦云的好处,林锦楼皆未表态,只是拥戴着奖饰两句,但转过甚就给世人看画,汲引他房里小妾,陆朝宗只觉颜面高低不来台。方才他展开画一瞧内心就悄悄吃惊,他乃世家后辈,文武双全,乃是有真才实学的,一见这些画,便知此人画技高超,意境高远,可谓大师风采,天然比姜翡云的画要高超些,只是现在劈面承认都城第一才女画得不如别人房里的一个小妾,未免太落颜面,可不承认,传出去亦要贻笑风雅。脸上勉强笑道:“我一介粗人,那里会评这些东西,各有各的好罢。”
德哥儿想了一回,点了点头。
袁绍仁笑道:“你说的此人是谁啊......莫非是你阿谁‘扬州的表妹’?德哥儿方才跟我念叨半天了,说她极有学问,又和顺又心善。”
香兰说着将手比划成卵丸大小,道:“你的心那么小,芝麻绿豆大小的事都计算,别人骂你两句,打你一下,你都活力记恨,要去抨击,内心装的满满的都是烦恼,如何修行涵养,将来怎能堪当大任?”又将双臂展开,画了个极大的圆,笑道:“倘若你的心量那么大,甚么都能包涵,情愿谅解别人之过,那今后不管甚么境遇,你都能心安安闲。”
香兰缓缓说:“我不能不时在你身边,只奉告你三则,你只要如许做,哥哥姐姐就都情愿和你一起玩了。第一,为人处世要慷慨风雅,你喜好的玩具、吃食和各色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越是敬爱的越要晓得分给你兄弟姐妹亲朋老友,急公好义的才是好男儿;二则与人多说好话,安抚语、温厚语,多赞叹人家,男人汉大丈夫不能像鄙俗妇人一样刻薄刻薄,嫉贤妒能;三则,心量要大,不要记恨,要会谅解。”
楚大鹏在底下踢了他一脚道:“你少说两句,没瞧见人家敬的酒林霸王全喝了么?”
德哥儿绞动手道:“那......那分歧,我要亲口去说,爹爹晓得了要悲伤的。”
刘小川起哄道:“冲这话就该罚酒。”
林锦楼笑了笑,并不答复,拍拍袁绍仁的肩,迈步走了出来。
“她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人,我格外顾恤她,得了好东西总给她留一份,她便与我亲厚。她渐渐好了,有个爱说爱笑的活泼性子,又聪明,琴棋书画皆通。又过了几年,她年事大了,我本就钟情于她,便想纳她为妾。我亡妻卫氏婚后无嗣,本来也亲身筹措为我纳了两房妾,可不知怎的,死活不允我纳莲娘。莲娘也不肯跟我,此事拖了几年。只是她为官奴,又能有甚面子婚事可言?况,我与她也很有情义。叔父便亲身做主,将她给了我。”
袁绍仁听到此处,心中暗惊道:“了不得!这一介女流竟然有如许的见地气度!男人比之都不如了!”立时寂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