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宗自发面上有了光辉,在林锦楼身边坐下,他乃是天子亲军羽林右卫,虽戋戋六品,却职位狷介,今后出息无量,与林锦楼酬酢几句,便笑道:“这几日,贱内娘家亲眷住在府上叨扰了。”
袁绍仁笑道:“你说的此人是谁啊......莫非是你阿谁‘扬州的表妹’?德哥儿方才跟我念叨半天了,说她极有学问,又和顺又心善。”
楚大鹏在底下踢了他一脚道:“你少说两句,没瞧见人家敬的酒林霸王全喝了么?”
林锦楼含笑道:“这是我屋里爱妾画的,诸位都是风骚才子,瞧瞧这画可过得去眼?”
林锦楼也不推让,一口气干了三杯,世人轰笑喝采,簇着他入了席。双喜见了赶紧给林锦楼面前的杯子里斟酒,吉利从速布了他爱吃的菜色,放到跟前的粉白小碟儿内。林锦楼一招手,双喜赶紧低身附耳,林锦楼轻声道:“去找书染拿府里的牌子,派人再去请张太医,就说上回吃了几幅药,肚子还没动静,让他再过来诊,换个方剂吃吃看。”
陆朝宗说这番话何意,林锦楼内心清楚得紧,眼下姜家住出去的皆是女眷,天然不好自卖自夸,这话从陆朝宗口中赞出来,便顺理成章些。他只面上含笑,悄悄听着,陆朝宗又几次敬酒,林锦楼来者不拒,一杯杯喝了。陆朝宗脸上愈发笑开了。刘小川嘴里咕咕哝哝道:“甚么玩意儿,哈巴狗儿。”
香兰淡淡的笑了笑,道:“实在他不必如许,挣这些浮名也没甚么用。”
香兰愣了愣,说:“侯爷谬赞,雕虫小技罢了。”
香兰缓缓说:“我不能不时在你身边,只奉告你三则,你只要如许做,哥哥姐姐就都情愿和你一起玩了。第一,为人处世要慷慨风雅,你喜好的玩具、吃食和各色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越是敬爱的越要晓得分给你兄弟姐妹亲朋老友,急公好义的才是好男儿;二则与人多说好话,安抚语、温厚语,多赞叹人家,男人汉大丈夫不能像鄙俗妇人一样刻薄刻薄,嫉贤妒能;三则,心量要大,不要记恨,要会谅解。”
“她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人,我格外顾恤她,得了好东西总给她留一份,她便与我亲厚。她渐渐好了,有个爱说爱笑的活泼性子,又聪明,琴棋书画皆通。又过了几年,她年事大了,我本就钟情于她,便想纳她为妾。我亡妻卫氏婚后无嗣,本来也亲身筹措为我纳了两房妾,可不知怎的,死活不允我纳莲娘。莲娘也不肯跟我,此事拖了几年。只是她为官奴,又能有甚面子婚事可言?况,我与她也很有情义。叔父便亲身做主,将她给了我。”
香兰闻言好笑,愣住脚步,弯下腰道:“你为何本身不去说?林叔也是极疼你的。”
刘小川立时来了精力,幸灾乐祸似的看了陆朝宗一眼,号召袁绍仁道:“老袁,快过来瞧我这幅,画得可真是……呃……好得紧。”袁绍仁畴昔一瞧,只见是一幅《落花游鱼图》,画技全用渲渍,一尾尾鲤鱼在落花流水中穿越,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袁绍仁点头轻笑,心想这女子能得了林锦楼几分佩服,想来也并非端赖那张脸,又念及香兰与沈嘉莲颇类,又不由欣然,清算表情往书房那边去找德哥儿,到院门口,只见德哥儿从背面拽着一个女子往书房内走,中间还跟着个穿红戴绿的丫环,德哥儿口中道:“好兰姨,你呆这儿,我把林叔喊来,你替我恳求恳求,我还想住这儿,等我爹去了虎帐,你们再把我接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