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赶紧跪下来,宋檀钗也从速跟着跪了。宋柯咬着牙道:“孩儿不孝,让母亲难受了。只是……”
公然宋阿姨坐不住了,她是个心软的人,郭妈妈一席话让她想起芳丝这些年经心极力的奉养,不由动容,开口道:“柯儿……”
宋柯道:“你不必不幸她,我娘是个心宽的,她这些年服侍摆布不知偷拿了多少银子和金饰。有一回我瞧见芳丝头上戴个镶珍珠金玉的华胜,清楚是我母亲几年前做寿,我让人在外头打造拿返来贡献的。我悄悄问过母亲,可把这金饰赏人了,母亲说没有,可东西却平白没了。母亲说要息事宁人,这事就不了了之,我自此留了心,发觉郭妈妈手脚不洁净。现在借这个契机正巧赶了她。”
宋阿姨摆了摆手,似是不敢看郭妈妈,眼睛只瞧着儿子的神采。郭妈妈心道一声:“坏了。”果见宋柯开口道:“本日来也没甚么意义,就是觉着芳丝年纪大了,在太太跟前儿服侍这么多年,也算劳苦功高,该放出府去配人了。家里现在虽不比以往,也不能薄待她,转头妈妈去账上支五十两银子,另有一套金银钗环金饰和两匹尺头,算是家里嘉奖她这些年艰苦,今后出嫁,宋家另给一份嫁奁。”
出香兰叹口气道:“芳丝当然是个可爱的,可郭妈妈好歹服侍这么些年……”
背后郭妈妈哭号道:“太太,太太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呀!”往外奔出来,却被早就守在门口的婆子拽住,拉了归去。
说着到了宋檀钗内室门口,宋柯几步抢上前,同宋檀钗一起扶着宋阿姨在床上坐了下来。宋柯毕恭毕敬道:“母亲,我同mm筹议过了,母切身边缺个得用的人儿,今后mm把她身边的卷华给母亲使唤,我把房里的珺兮给mm差使,等过了这一夏,再添两个丫头来……若母亲不喜好卷华,我再挑别人来。”本来这芳丝在宋阿姨房里一支独大,不肯调教小丫头,唯恐来了新丫环将她的位子挤了,现在逐了她,宋阿姨房里竟连个可用的丫头都没有。
宋柯道:“母亲,郭妈妈手脚不洁净,芳丝也太……”
宋阿姨跪下道:“女人好歹为我女儿说句好话罢,从小到大,她给你梳头、打络子,做荷包,还陪着女人说话儿散心,小时候女人看誊写字儿,她都站在中间服侍笔墨,天冷了给女人做厚褥,天热了给女人煮酸梅汤,女人就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说着说着便哽咽了,方才这番话虽是对着宋檀钗说的,可一字一句都暗指宋阿姨。
这话说得宋柯内心敞亮,对着香兰连连点头,连宋檀钗都面露赞美之色。
郭妈妈忙道:“是了,反正闺女还没说定人家,就再服侍太太几年,等说定了婚事再出府也不迟。”
此时芳丝已大哭着叩首道:“别赶我走!我x后甚么弊端都改了!”
香兰便站出来道:“妈妈快把泪收一收罢,先带了芳丝出去,再出去回话,这是甚么处所?这是太太的寝室,岂容大喊小叫哭天号地的,这不是给太太添堵么?妈妈办老了事,在太太跟前服侍这么些年,莫非也忘了这个理儿?再说,让芳丝姐姐出去嫁人,是大爷跟女人合计过,太太也点了头的,妈妈倒是面子大,直接就驳了太太的主张,大爷几次解释都不成,竟然卖起老脸来,妈妈方才几次说本身忠心耿耿,现在却一门心机给自个儿闺女筹算,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这能叫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