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汀兰给香兰抓了一把瓜子和杏干,笑着说:“没事儿的时候便过来找我跟小鹃串门子罢。”
现在曹丽环的日子不好过。先前赵月婵当家,因与曹丽环另有几分薄面,丫环仆妇们对曹丽环另有几分尊敬,自从秦氏当家收了权益,曹丽环吃穿用度上远不如之前,偏她又是个抠门的,不肯打赏疏浚,下人便对罗雪坞愈发乱来起来。
曹丽环见饭菜愈发不像样,每日的糕点也不端庄给送,不由大怒,亲身领了卉儿去厨房喧华,管厨房的旺财家的,斜靠在门框上,一边剔牙一边说:“眼下年景不好,连老太太都减了三个菜,女人顿顿有鱼有肉,另有甚么不满足?女人要想吃好的,本身掏银子买去,厨房的灶台随便用。前儿个大奶奶想吃胭脂蘑菇汤,还是挂大房的账,出去买了蘑菇返来做的呢,女人不平气就找太太去,这是太太下的令。”说完一摔帘子进了屋。
汀兰笑着摆摆手:“叫甚么‘姐姐’,平白把我喊老了,小鹃都叫我汀兰呢,你也别见外。”瞧见香兰手里的绿豆糕,嗔了小鹃一眼道,“这绿豆糕还是明天的呢,已经不新奇了,我过来的时候瞥见我们小厨房里正蒸芙蓉糕,我去拿两块来。”
香兰吃了一块糕,喝了一口暖融融的蜜茶,便问道:“提及来,今儿个我们女人倒是给太太来添费事了,说吃食不如本来的好,减了份例,点心也不像本来定时给送,即便送来也只要四五块,不敷吃的呢。不晓得其他几位哥儿、姐儿是不是也减了份例了?”
香兰无处可去,便往知春馆那边转了一圈。刚好小鹃正在跑堂看炉子,见香兰来了忙忙的把她让到小木凳子上坐好,又一溜烟的跑出去拿了两块绿豆糕给香兰吃,拿了本身的杯子给香兰倒茶喝。
小鹃含着糕,含含混糊的说:“就属你们女人事儿多,她在寿禧堂外头跟琉杯打斗,全府的人都晓得了呢!琉杯还因为她挨了十个板子,真是没做好梦。”
汀兰显是比小鹃纯熟知事,好似明白香兰为何说这些话,看着她笑了笑,说:“饭菜的例儿都减了,只是……每月的例银却涨了,只是涨的那些银子直接补助到吃食上了。”说完便闭了嘴,将话头扯开去聊小鹃衣服上的花腔子。
香兰非常感慨了一番,心下策画再过几个月,曹丽环就要出阁,本身是林家的丫头,当然不能给陪送出去,天然要再换主子服侍,当下便三言两语的跟汀兰套问府里几位哥儿姐儿的脾气。汀兰便将她晓得的说与香兰听,不知不觉过了两盏茶的时候,香兰便起家辞职。
香兰笑道:“不消忙了,我坐不了多久就该归去呢。我屋里那位小主子可不好服侍,我也不敢在外头晃太久。”
曹丽环返来天然又发了好大一通火气,香兰躲了出去,曹丽环舍不得打卉儿,又不好叱骂怀蕊,便拿了鸡毛掸子撵着狗狠狠打了几下,又不解恨,摔了一只茶杯。
正此时只见有个高瘦的女孩儿走了出去,小鹃一见便笑道:“刚还想去叫你,偏巧你来了,这就是我跟你提及过的香兰,进府那天我遇见她就感觉投缘,有说不完的话。”又对香兰说:“她叫汀兰,别看大不了我们一两岁的,但是二等丫环呢,多亏了她常常护着我,要不我可糟了。”说着一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