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色若春晓,笑靥如花,可那锭银两直接嵌进了木头里,只暴露半截在外,周遭竟无纹丝裂隙,心猿意马的伴计顿时一激灵,再不敢多看一眼,惶恐地低下头去,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才道:“约莫是四月万寿节前,当日小人去船埠接货,返来时就传闻那香被人买走了,至于卖主是谁……恕小人委实不知,这得问我们掌柜的。”
萧正则语气淡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家事,只听他持续道:“是以,在朝廷召宗亲入京、企图削藩的重压之下,建王父子出此下策,虽是为人所不齿,却也并非分歧道理……我在乎的,是萧正风在这场局里的所作所为。”
“那是厨娘贪财,毒害店主后洗劫而逃?”江烟萝勾起嘴唇,“乍听起来是合情公道,摆布死的只是一介商贾,又非都城本地人士,想来衙门也是不肯多事的,至于那厨娘……这偌大都城龙蛇稠浊,她一个女人带着很多财物,倘不慎露白,糊里胡涂死了也未可知。”
究竟是谁因势利导,杀了统统人一个措手不及?
形销骨立的殷令仪披衣半坐在床上,本该坐守她的医女已昏睡畴昔,半边身子都倒在了被褥间。
“你用这张药方引她找出安神香这个药引,进而查到萧太后身上,以此引出萧正则……”昭衍盯着她的眼睛,“你是在八月才搬到这里来的,身边人都换成了萧太后的亲信,他们成日看着你,你只能用这类体例与我联络。”
江烟萝问他:“你家掌柜的安在?”
顿了下,江烟萝语带玩味隧道:“恕部属超越,事已至此,阁主心中已有思疑人选了吧。”
昭衍屏息凝神,悄无声气地来到石墙前,其与旃檀堂里那面经墙类似,是由一整块巨石打磨而成,只在右下角多了一小块凸起。他没有冒然震惊构造,先附耳上去,墙劈面竟模糊传来了人声。
浓烈的药味满盈过来,昭衍怕这味道散进通风较差的密道里,忙是闪身而出,耳边传来一声提示道:“向下拉一把铃绳。”
萧正则嘲笑了一声:“心虚之辈,自作聪明!”
昭衍转头一看,本来这石墙另一面是与旃檀堂近似的经墙,当前悬有一串七宝金花铃,砗磲串成的绳索恰好垂至手边,被他悄悄一拉,缓缓上升的墙壁又渐渐落下,重归原样。
风吹稳定冰下水,是时候下凿破冰了。
外人有所不知,萧太后是将门出身,性子雷厉流行,对各家学说一视同仁,不忌精要采取,唯独对虚无缥缈的神佛之说非常不喜,平生最腻烦的就是僧道。
青鸢一死,萧正风不但没有洗清怀疑,反而在这泥沼中越陷越深,现在已拖下了半个萧家。
这是昭衍平生走过最长的地下密道。
“昭衍初来乍到,与京中权贵并无短长牵涉,而以他的武功,倘如有人在旁窥测,他不该毫无发觉,以是……”江烟萝眸光微闪,“对方的耳目,就是其他四名香料商之一!”
饶是如此,昭衍始终保持着高度鉴戒,仰仗“无根飘萍”的轻功身法,一起脚不惊尘地走过,待到高低摆布兜转了不知几番,连东南西北也不再能辩白清楚,他终究看到了密道绝顶——那是一面石墙。
“这里是三宝堂,当今太后偶尔来抄经涵养的静室,但是……”
她说得笃定,萧正则也不否定,反问道:“那又如何?”
先皇的嫡长女,永安帝的皇长姊……